“老師,要是我們在戰場之上擊敗了遼國,讓他們不能在有效地鎮壓他們龐大的國土,那些對他們來說並不是有效國土的地方,是不是就會造反了?”趙安問道。
“孺子可教也!”蕭誠滿意地點頭:“不過還不是現在。現在啊,遼人的勢力的確很大啊!我們得等,得熬,得努力。”
“明白了,老師,所以你一直苦心孤詣地想要謀奪大理,也是為了加強自身實力吧?”
“當然。因為咱們的那個朝廷啊,現在委實有些不靠譜啊!”蕭誠拍了拍趙安的肩膀:“咱們自己不多弄一點本錢,有朝一日,他們失敗了,可是會連累我們的。現在我們做的,就是不但不能受池魚之殃,還要有能力去收拾舊山河。”
“師父一定可以做到的!”趙安肯定地道。
“好了,現在我想,你可以就這個題目寫一篇大文章了,接下來一段時間,老師要巡視各方,回來之後,我便要看到你的作業,可否?”
“遵命,老師!”趙安點頭。
“今天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有!”趙安道:“上一次老師帶我去參加聯合理事會的會議,學生覺得很困惑。”
“有什麼困惑?”
“老師要加商稅,還要求所有商人、工坊等在聯合錢莊交保證金,明明可以一言而決,但您卻要搞什麼投票?結果呢,居然沒有透過。”趙安嘟起了嘴,道:“那些人,怎麼可能同意給自己加稅呢?這貴州路上的生意,九成都是他們的。”
“這件事情,老師已經在一個個的做工作了,下一次會議之上,估計就能透過了。”蕭誠微笑著道:“因為這是理事會剛成立的時候,老師便定下的規矩,所有的事情,都要在理事會上投票,獲得簡單多數,才能透過。便是以前修路,不也是投票過的嗎?”
“老師,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回來之後,我問了羅機宜。羅機宜說,那是因為老師您想開萬古未有之大局面,所以才會如此做。只不過羅機宜也說了,這條路很難,很難。”
“羅機宜說得不錯,的確很難,但不能因為難就不去做!”蕭誠道:“就像老師剛來西南的時候,孑然一身,無所依憑,不也還是慢慢地走到了今天了嗎?路,一步一步的走,飯,一口一口的吃!”
“一定要這樣嗎?秦皇漢武,他們也是這樣的嗎?”
蕭誠大笑:“他們不是這樣的。所以,他們的帝國,都在歷史的長河之中消失了。老師啊,想讓咱們的大宋,萬世有存,所以呢,便想試一試別的法子。”
“投票嗎?”
“是,也不是!”蕭誠搖頭:“現在不過是剛剛邁出了這個步子而已。至於以後怎麼走,老師其實心中也沒有底,且走且看吧,真要是走不通,那就只好另闢新路了。這個問題,你暫時還不用考慮,等你再大一些,我們再慢慢地談吧!”
“是,老師!”
走出房門的時候,蕭誠一眼便看到了門外站著的羅信,不由笑道:“又來聽牆根兒了?”
“每次聽撫臺講課,總是會有一些新的收益!”羅通道:“想拜撫臺為師,撫臺有嫌棄信年紀大了不肯收,便只能聽牆根兒了。”
蕭誠大笑:“小安的油嘴滑舌,便是學得你吧?”
羅信一笑這後卻是又變得嚴肅起來:“撫臺,其實這樣做,效率真得很低啊,在我看來,我泱泱中華,傳承不絕,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廢除了封建,取而代之的是中央集權,這才在每一次跌倒之後,又能重新爬起來。”
“你以為我以後想走的路是重拾封建?”蕭誠愕然問道。
“那是什麼?”
“我真正想做的,用四個字可以來形容。”
“哪四個字?”
“民主集中!”
“這兩者是對立的!”羅信大叫起來。
“先民主,再集中!”蕭誠又道。
羅信眨巴著眼睛,沉思不語。
“信之,我大宋這些年本來蒸蒸日上,如果不出差錯,定然能一步一步地壓倒遼國。可是短短數年之內,便衰敗到如此地步,為何?”
“官家!”羅信有些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
“正是如此!一言而決啊!”蕭誠冷然道:“一言而訣國策,一言定人生死,我要改變的,就是這樣的局面。如果先有集體決策,如果有一個什麼樣的制度來制衡官家,那大宋還致於到眼前的這個地步嗎?”
“很多人把大宋的衰敗,歸罪於荊王謀反,歸罪於我大哥造反,可為什麼他們會走到這一步呢?”
“信之,很多人都覺得我要造反,嘿嘿,我不是要造反,我是要改變遊戲的規則。我是想讓這天下再沒有什麼金口玉言,我是想讓這大宋的未來是一群最有智慧的人的集體決策。一人計短,眾人計長。也只有如此,我們才能在這個強者如林的世界之上活得更自在一些。”
“強者如林!”羅信喃喃道。
“信之,大宋海商足跡遍天下,當知道這天下,比我大宋強的,可不只僅僅有遼國一家!”蕭誠冷冷地道:“再不作出改變,以後說不定我們的子孫可能挺不起胸膛直不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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