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隊在石板上敲擊出清脆的得得聲,蕭誠回頭招了招手,跟在他身後的羅信立即摧動馬匹跟了上去,與蕭誠並轡而行。
“昨天晚上我們夜宿的那個村子,青壯極少,多是老人,孩子,婦孺,可以說,如果不施援手,那麼,他們的窮,基本上無法改變。”蕭誠道:“昨日你晚上出去給了那個村老幾十兩銀票,你覺得這幾十兩銀子,能讓他們改變目前的窘境嗎?”
羅信一怔,低頭道:“原來撫臺都看在了眼裡?”
蕭誠一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冷血,在那裡吃了,住了,走的時候,居然就只給了一些吃住的費用,沒有多給一文錢?”
“不敢!”羅信的聲音更低了。
“羅信,救急不救窮,你這幾十兩銀子就算那村老不貪汙,分到每一個人頭上,這百多人又能分到多少?又能管多長時間?然後呢?”
羅信沉默了一會兒,“在下明白了,撫臺是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對了,你的確很聰明!”蕭誠笑道:“這些人,幹不了重活,便是有田,他們也種不出多少糧食。所以,我已經安排下去了,接下來會有人來教他們如何種植木耳,菌菇等一些東西不需要費多少力氣的經濟作物,這些東西一年四季都有出產,而且也能賣出比糧食更高的價格。”
“是在下膚淺了。”
“另外我不給他們錢,是因為我不想讓他們認為,錢可以很輕易的獲得。”蕭誠認真地道:“只有勞動,只有付出,才能獲得相對應的報酬,這一點,我們便須要讓所有人明白,太輕易得到的東西,沒有誰會去珍惜,因為他們會認為,還會輕易地得到。”
“受教了。”羅信的臉更紅了一些。
蕭誠笑道:“你叔叔說你很聰明,也很有手腕,這幾個月你跟在我身邊,我也看到了。你叔叔呢,是我們聯合會的重要人物,他的面子,我無論如何也是要給的。現在有兩條路,看看你選那條吧?”
蕭誠勒住了馬匹停了下來。
“不敢請教撫臺,是那兩條路?”
“第一條,跟在我身邊,替我參贊事務,出謀劃策,貴州路新立,諸事繁雜,你也的確是一個有本事的,幹上幾年,便可以出去坐鎮一方。”蕭誠道。
“撫臺,那第二條呢,莫非還有捷徑嗎?”
蕭誠笑出了聲:“你果然是猜到了,當然會有捷徑,不過也有危險,一旦成功,你立馬便能在貴州路上有一席之地,甚至於聯合會中,也會有你一席之地。”
“我選第二條!”羅信毫不猶豫地道。
“你還沒有聽第二條路是什麼!”
羅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大致能猜到。”
“說說看!”
“撫臺是想讓我去對付敘州三蠻吧?南广部、石門蕃部、馬湖部,這幾個部落一向都是大理與我大宋的緩衝地帶,現在撫臺已經吞併了羅殿國、羅氏鬼國,接下來自然便是要將這敘州三蠻握在手中,如此一來,既可以斷了大理一根臂膀,又能完成對大理在戰略之上的包圍。”羅通道。
“正是如此。而且這敘州三蠻是梓州路下羈縻部落,我們越界下手,風險不小,但如果成功,收穫也大,羅信,你當真選這條路嗎?”
“是!”羅信肯定地道。“我希望在撫臺以後大展身手的時候,我能站在您的身前為您爪牙,而不是躲在您身後的陰影裡。”
蕭誠大笑起來:“如此,回貴陽之後,你便可以著手準備此事了。人、物、錢都隨你呼叫,情報方面也會提供足夠的支援。大概需要多長時間讓此事有個眉目呢?”
“一到兩年,絕不會給撫臺拖後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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