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官家還是都堂,可不想因為這樣的事情,再次與蕭定交惡。
如今在陝西路上,正在辛苦重建的防線,可經不起蕭定的再次入侵。
可以說,只要蕭定一日不滅,那蕭家祖墳,蕭家祠堂這樣的地方,朝廷都得好生保護著。
將供桌擦得一塵不染,又往長明燈裡添了些香油,許勿言走出了祠堂大門,輕輕地掩上房門,向著院牆邊上的一排房子走過去,那是他和另外幾個僕從的居住地。
開在院牆上的小門被推開,一名僕從滿臉喜色地走了進來。
“老管家,大喜事啊!”
“怎麼啦?是二郎那裡有訊息了嗎?”許勿言問道。
“小的剛剛打聽到了確切的訊息,二郎在西南做出大事業來了!”僕從臉上壓抑不住的歡喜神情:“朝廷要成立貴州路了,您猜貴州路的安撫使是誰?”
許勿言臉色微動:“難不成是咱家二郎?”
僕從一拍巴掌:“要不說老管家您神呢,還真是。”
“訊息從哪裡來的?”許勿言一把抓住了僕從的手腕子,聲音都有些變了。
“老管家,您弄疼我了!”僕從叫了起來:“是羅府的管家跟我說的,您想想,羅相公家的人,能騙我們嗎?”
許勿言鬆開了手,訊息如果是從羅府之中出來的,那就大抵不差了。
他轉過身,急步奔向了祠堂,走向太急,卻是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幾個僕從趕緊過去扶住了他,一齊向著祠堂走去。
許勿言要將這個好訊息,告訴老太爺,告訴學士還有大娘子。
大宋西南大定,新成立貴州路的訊息,由一匹匹賓士的快馬,帶向了四面八方。
而比起新成立貴州路的訊息更讓所有人震驚的,卻是貴州路第一任安撫使的人選,居然是蕭誠蕭崇文。
蕭誠是何許人也?
其祖父蕭鼎是大宋名將,唯一一個由武將入樞密院,做過相公的人,是天下所有武將的典範。
其父親蕭禹,端明殿學士,三司使,後來卻陷入到了荊王造反事件之中,死於烏臺詔獄。
其兄蕭定,大宋最年輕的一路行軍總管,滅李續,平西北,卻在其父死後造了反,在陝西路打得朝廷潰不成軍,十餘萬禁軍化為了烏有,包括太尉張超在內的無數大將都殞身於這場戰爭之中。
而退隱數年的蕭誠,不鳴則已,卻是一鳴驚人,由一個朝廷要捉拿的犯官之子,反賊之弟,堂而皇之的變成了朝廷重臣。
世事荒唐,莫過於此!
“荒唐!”陝西路安撫使蘭四新拍案大吼,怒不可遏。“國事敗壞,莫過於此,都堂諸公,皆是廢物。”
“佩服!”河北路安撫使,馬砍頭馬興一仰脖子喝下杯中酒,“蕭崇文啊,但願你莫忘了當年對我所說的平生志向,如果你是為了一己之私,馬某便算是受千刀萬剮,也要與你鬥到底。”
“神奇!”興慶府,看著手裡的奏報,張元滿臉驚愕之色,他一直在孜孜不倦地派人去勸說蕭誠到西北來,要是蕭誠到了西北,張元願意傾心輔佐於他,蕭誠文治,蕭定武功,西北必然大興,到時候舉兵南下,代宋自立,並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蕭誠說什麼也不願意。
如今,他還成為了貴州路的安撫使,張元隱隱之中,已經感覺到了蕭誠下一步將要做什麼。
“將這份奏報,速速送大總管!”張元道:“蕭家二郎,果然事事讓人料想不到啊,也不知接下來還會給我們什麼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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