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他才會巴巴地往桂州來呢!
擺出這個陣勢,不就是給自己看的嗎?他是想要告訴自己,咱們有的談,可別破罐子破摔,弄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現在,也只能談了!
只是,真的有些不甘心啊!
仰靠在椅背之上,閉著眼睛,陶宏元考慮著怎樣才能盡最大可以地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陶正去而復返。
“學士,軍隊進城了,慶遠軍回來了!”
“嗯?”陶宏元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慶遠軍?”
“是慶遠軍,領頭的是原慶遠軍的一名營將,叫王啟年的,另一個卻是岑招討使的心腹手下,叫劉益國,是一個獨眼龍。現在整個城裡已經有些慌亂了,這兩個人各帶了一個營計程車卒先行進了城!”陶正戰戰兢兢地道。
陶宏元點了點頭,卻是站了起來。
得,沒得什麼好談得了。
岑重這是進一步向自己擺明了態度。
自己,有的只是接受。
好吧,卻看看岑重給自己開出了什麼條件吧!這個人是個聰明人,想來不會因為一些小事,而耽擱了自己的大事。
孰輕孰重,對方應當是很清楚的。
有一句話,陶宏元沒有說出來,但心裡卻明白。
自己已經是一條落水狗了,痛打自己一番或者會有心理上的快感,但卻不會有實質上的收穫,反而會極大地影響岑重接下來的想要得到的東西。
“開中門,讓大郎代表我去迎接岑招討使!”陶宏元嘆了一口氣,道。
“學士,您不親自去迎接一下嗎?”陶正囁嚅著問道。
陶宏元搖了搖頭:“我病了,病得不輕,自然不能去門外迎接,這一切,大郎會跟對方說清楚的。”
儀仗排開,鳴鑼開道,武士左右護持,威武的清街聲音之中,街道之上擁擠的人群忙不迭地向著兩邊避讓,敬畏的眼光看著前呼後擁著的正中間的那位身著紫袍的官員。
身著紫袍,代表著的便是三品以上朝廷高官。
桂州是廣南西道的治所,在這裡,也算是高官雲集的地方。但平常時節,看到最多的,也不過是身著紅袍的官員,更多的還是青袍。
紫袍,事實就只有一個,安撫使陶宏元。
對於廣南西道而言,紫袍陶宏元就是這方土地的天。
但現在,又來了一個紫袍,比陶安撫使要年輕,似乎也更有殺氣。
瞅著簇擁著他的那些武士吧,頂盔戴甲,那些甲冑一點兒也不新,有些上面還坑坑窪窪的,有的甚至還有裂痕,但正是因為這樣,那股子凜冽之氣,方才更加地讓人畏懼。
聽說這位招討使到了廣南西道一年,便將以前那些桀驁不馴的羈縻州一個個的都收拾了,很少有人去邕州,但聽商人們說,那裡可是殺得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而岑重這個名字,在那裡可是能止小兒夜啼啊!
今日看起來,雖然看起來很威嚴,但還是很英俊很耐看的頗有書生氣的人嘛。
滿面笑容,左顧右盼,不時頷首向百姓示意。
酒樓之上,一中年漢子端著酒杯,從開啟的窗戶之上看著剛剛走過去的岑重的背影,臉上滿是失落之色。
“哎,機關算盡,仍是落在了空處,反倒是誤了付家滿門卿卿性命哦!”
他一仰脖子,將杯中酒喝了一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