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兵果然都被帶出去了。
不管是鄭雄帶去神堂堡的,還是王俊帶往嗣武寨的,都是相對要精銳得多的宋軍士卒,這裡剩下的,估計也就張超本身的親軍還能一戰,剩下的,估計都是從後方剛剛調到前線來的禁軍。
張超不敢派他們去前線,所以將他們留在了膚施後方,可誰能想到,轉眼之間,本來安全的後方反而變得更加危險起來了呢?
身後鼓聲隆隆,號聲悠揚,蕭定的主力部隊已經陸續抵達,大營之中,張超也臉色陰沉的下了高架。
敵人戰鬥經驗的豐富,超出了張超的想象。
不過是試探性的稍微接觸了一下,立即便探出了自己的底細。
自己,真能拖住對手嗎?
“張誠!”
“末將在!”回營不久,身上還沾滿了血跡的張誠從一眾將領之中大步走了出來,站到了父親跟前。
“你,帶領一百騎,持我將領,前往調集援兵。”張超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表情:“不管是那裡的軍兵,不管是禁軍、還是廂軍,抑或是團練,統統都要往三川口集中,凡有推諉者、行動遲緩者,殺!四品以下武將,五品以下文官,不服調遣者,立行軍法!”
“遵命!”張誠以手捶胸甲,大聲道。
場中,數十名各級將領臉色各異。
沒有人敢說什麼!或者也有人看出來,張超是藉著這個機會,讓張誠遠離這個最危險的地方。但剛剛張誠已經在外面拼殺了一番回來,更是斬殺了一員西軍大將,這是實打實的功勞,沒有人敢說張誠怕死。
二來張超本人還站在這裡呢!他沒有後退一步,下面的這些將領,誰敢多說一句話,只怕立時便會被砍了腦殼。
更為重要的是,張誠這一次回去調集援兵,以他的身份,誰敢不服從,他是真敢殺人的,甭管那人是武將還是文官,換作了這裡另外一個人,只怕就沒有這個膽子了。
這樣也好,興許還真能源源不斷地弄來兵馬投入到三川口作戰之中,只要有援兵來,自己活著的希望不就更大一分嗎?
張誠帶著百餘人馬馳出大營,一名張超親兵在賓士的過程當中湊到了張誠的身前,低聲道:“太尉有令,將軍你調集完周邊所有能調動的兵馬之後,不是去三川口,而是退回京兆府,籌備京兆府守城事宜,千萬不要返回三川口!”
張誠愕然,霍然轉頭看向親兵。
親兵重重地點了點頭。
張超沒有信心能守住三川口,所以不想兒子也陷在了那裡。
神堂堡下,戰事更趨激烈。鄭雄沒有了投石機,可是李義手裡也同樣沒有了震天雷,鄭雄仗著人多,開始毫不吝嗇的使用人海戰術,潮水般的攻勢一波接著一波。督戰隊幾乎頂到了距離城牆只有百餘步的地方,督戰校尉都已經換了好幾個了。
數次爬上了牆頭,又數次被趕了下來。
李義估摸著,這樣打下去,自己最多還能堅持一到兩天,神堂堡還是會守不住的。
不過,將軍此刻,也該行動了吧?
只要將軍的大隊人馬拿下了栲栲寨,那神堂堡就沒有什麼可擔憂的了。
抹一把臉上的血水和汗水,李義獰笑著向一個身著明光凱的剛剛爬上城牆的宋軍將領撲了過去。
宋軍鳴金的鑼聲連不絕地響了起來,下達了撤退命令的鄭雄,整個人卻還沉浸在震驚的情緒當中難以自拔。
西軍主力越過白乾山,直奔延安府,此刻,太尉正在三川口堵截西軍主力。
天爺爺啊!太尉手中的哪裡還有足夠的人馬來擋住蕭定?
一旦三川口失守,太尉落於敵手,延安府失陷......
鄭雄打了一個寒戰。
他再次看了一眼冒著滾滾濃煙的神堂堡,眼下,那裡還顧得上它?他必須回去,必須盡一切可能地去救援三川口的張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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