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防、陳群呆若木雞,如喪考妣的坐在桌邊,桌子上擺著幾樣東西。
李格踏進房門,看到的便是這副場景。
大為驚訝地他走了過去,只掃了一眼桌上的東西,頓時整個人便也石化了,如同李防他們一樣,呆了。
那就不是普通人該有的東西。
李防瞥了他一眼,苦笑道:“這可怎麼辦?這一下子算是惹了大禍上身了。”
“這些東西從哪裡來的?”有些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李格輕聲問道。
“按你所說的,我們找了人去下藥,果然他們沒什麼經驗,被我們輕易就把人拿下了。”陳群搖頭苦笑:“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我們從那個王柱身上搜到了這兩樣東西,從那個小孩身上拿到了這個東西。”
陳群所說的這三樣東西,都不尋常。
一個是玉碟,這是皇室子弟的身份證,一出生就擁有的,在宗正府都是有備份能印證的。一個是一塊玉牌,上面刻著一個安字,這塊玉牌倒也不稀奇,但上面雕刻的花紋卻也是皇室中人才能雕的,普通人敢雕這樣的花紋,那就是僭越大罪,在掉腦袋的。還有第三樣,那是一封信,沒有封口,此刻已經被開啟了攤在桌面之上,收信人是西路行軍總管蕭定,落款人是荊王王妃。
“趙安,荊王趙哲之子?”李格波的一聲吐出一口氣,在寂靜的室內,顯得是如此的大聲。
沒有人怪責他的失禮,因為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他們差不多也是同樣的失態。
不是說荊王一家都已經死絕了嗎?怎麼這裡又冒出來一個。
“會不會是假的?”李格抱著萬一的希望。
“怎麼可能是假的,這三樣東西交相映證,那個小娃娃就是逆王之子!”李防道。
李格騰地站了起來,臉色發青,道:“伯父,現在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不如……”
“你怎麼知道沒有人知道這件事?”陳群搖頭道:“萬一有人知道呢?他們一路往我們這裡而來,明顯便是要去找蕭崇文的,要是蕭崇文知道他們來了,而他們卻消失在我們這裡,後果,是我們能承受的嗎?”
李防惱火地揪著自己的鬍鬚,自己只是想要安穩地退休而已,怎麼就這麼難呢?
“你這是什麼餿主意?不說羅綱這位相公公子了,便是這小娃娃,也是我們能動的嗎?就算他老子是逆王,十惡不赫,這個小娃娃也是正宗的皇室嫡系血脈,聽說荊王一家沒了之後,皇后便一病不起了,荊王與楚王雖然鬧得水火不容,但兩個可都是皇后親生的。眼前這個,更是皇后的親孫子。”
“要不交出去?”李格弱弱地道。
“如果交出去,這個娃娃便只能在宗正寺過上一輩子了。朝廷那邊我們是交待了,但荊王邊邊的人呢?”李防瞪著眼睛道:“荊王是沒了,但他有沒有好友,有沒有部下,不說別人,那蕭崇文幹嗎?那蕭長卿幹嗎?如此得罪人的事情,我們要是做了,以後還能有個安生,只怕李氏家族便要滅亡無日了。”
陳群深吸了一口氣:“學士,沒有別的辦法,我們只能把這三個人交給蕭崇文。然後抹掉所有他們曾經來過夔州路的痕跡,來一個死不認帳。只要抓不到任何證據,我們便能誰也不得罪。”
“抹掉所有的痕跡?”李格愕然看著陳群:“知道這三個人到了奉節的可不在少數。”
陳群獰笑道:“都得死。”
李防點了點頭:“今晚,今天晚上,勉之,你帶上這三個人,馬上出發去彭水,用最快的速度把人交給蕭崇文。子功,抹掉痕跡的事情,你來辦,要快。這三個人,從來沒有到過我們奉節,沒有到過我們夔州路。”
水聲嘩嘩作響,商船在河道之中一路向下,坐在船艙中的李格到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面前,躺著三個人,他們被用幾個大箱子從轉運使府送到了碼頭上了船,然後船隻馬上解纜出發,直到現在,這三位還沒有醒過來呢!
而此時在奉節,陳群應當已經大開殺戒了,那些參與了此事的人,只怕是一個也不得活。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