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泉呵呵一笑:“王文正早就變成一個傀儡了,天南軍現在只聽一個人的命令,那就是蕭誠。”
“蕭誠控制軍隊,利用的是商業聯合會,聯合會在這樣的狀態之下,還會有多少人支援他?”楊慶追問道。
“阿父,商業聯合會即蕭誠,蕭誠就是商業聯合會!”楊泉搖頭道:“這一點,您應當清楚。李防狡詐,想要讓我們替他火中取栗,田楊二家,一旦出兵,必然大敗虧輸。退一萬步說,就算朝廷那邊出去荊湖路,益州路甚至廣西那邊的兵馬,多半也是一個兩敗俱傷的結局。到時候朝廷兵馬死傷多少他們根本無所謂,楊田二家一旦喪失了大量兵馬的話,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吧!”
田疇與楊慶對視了一眼。
“李防年老成精,他這個時候算計的,只怕不僅僅是蕭誠,連我們也算計進來了吧?黔州的改土歸流已經基本完成,到時候楊田二家也失去了自治的資格,他李防說不定退休時候的封國,還要高上一個檔次!”田易冷笑。
“如此說來,我們只能選擇袖手旁觀了!”田疇嘆了一口氣,看著楊慶道:“楊家主,回去之後,我想來會大病一場不能理事的了。”
“英雄遭遇略同,我年紀大了,偶感風寒,本以為無事,卻不想纏綿病榻,真是英雄暮年一聲長嘆啊!”楊慶撫著鬍鬚,甚是傷感。
田易看著兩人,呵呵一笑,站了起來,向著田疇深深一揖。
“你這是幹什麼?”田疇皺眉道。
田易道:“家主,田家作為黔州商業聯合會的創始人之一,是享有相當的特權的,但這一次,家族裡既然選擇了兩不相幫,此事了了之後,特權只怕也就沒有了。易今日便破門而出,此生只追隨蕭籤判,與家族再無半分關係,特此稟告家主,也請家主回去之後便將我逐出家門吧!”
田疇沉默了下來,臉上神色變幻,顯然難下決斷。
“家主!”田易再次深深躬身。
田疇站起來,珍而重之地向著田易還了一禮,“小弟,這樣做,只是苦了你了。”
“也許這是我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一次選擇。”田易道。
田疇點了點點頭:“好,你既有如此決心,回去之後,我便開祠堂,正式將你逐出家門,削去族藉。我也正好藉著此事病遁。”
看著這個場面,楊泉卻是後知後覺地站了起來看著楊慶:“阿父,我與田兄共進退,田兄破門出家,那我楊泉自然不甘與後,自此,便也與播州楊氏一刀兩斷,自此我是我,楊氏是楊氏,兩不相干。”
楊慶欣慰地看了楊泉一眼,雖然比田易差了一籌,但比起當年的混不吝,這個兒子倒的確是成長起來了。
“好,好。”他用力地拍了拍楊泉的肩膀。“自此以後,你與田易只是蕭誠的部屬,與楊田兩家兩無干系。”
夜深人靜,北風呼嘯,楊慶,田疇兩人連夜離去。
田易與楊泉的破門出家,對於他們來說,只是兩個家族成員為了家族的利益而捨棄了過去的一切去追隨未來的一個可能。
失敗了,對於家族來說,無關痛癢。成功了,那家族的輝煌便可以延續下去。
現在能破門出家,將來自然也能認祖歸宗。
“楊兄,要喝一杯嗎?”拍著楊泉的肩膀,田易笑道。
楊泉聳了聳肩:“只怕沒時間。我想現在籤判大概也知道了這個訊息,我們也該做些準備了,免得籤判回來說我等都是些吃乾飯的,一點兒忙也幫不上。”
田易大笑:“今夜寒風蕭蕭,飛雪飄零,不如我二人一齊去拜訪一下魯參軍?”
“合當如此!”楊泉連連點頭。“不過拜訪魯參軍我覺得還需另邀一人!”
“韓錟!”
“正是,李信那裡也當知會一聲,他現在可是天南軍的副統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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