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監,您來啦!”鋪子門口,穿著青色棉袍的中年掌櫃躬身將一個人迎進了鋪子裡。這個人是宮裡的少監,也是龐貴妃身邊最得用的一個人,秦澤。
秦澤點了點頭,走了進去,身後兩個小宮人立即上前替他取下了鬥蓬。
“在這裡等著。”秦澤吩咐了一聲,便跟著掌橫熟門熟路地向著內裡走去。
“少監看著腳下。”掌櫃微笑著與往常一樣提醒著秦澤,往裡間的門檻,比起一般的門戶,著實要高出一大截。
“東西都備好了嗎?”秦澤問道。
“當然,貴妃要的東西,小號哪裡有半份怠慢?掌櫃微笑著道:“早就備好了。”
秦澤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貴妃一直念叼著縣主呢,這一次縣主去江南怎麼去了這麼久?是什麼生意值得在哪裡呆這麼久啊?”
“倒也不是什麼大生意,只是有些事情棘手而已。我們必竟是外人,想在哪裡立足,自然要多付出幾分,具體是什麼情況,小人就不太清楚了。”掌櫃地笑道:“少監請。”
掀開簾子,一隻腳跨了進去,秦澤卻僵在了那裡,因為屋子裡,還有另外一個人。
他疑惑地回過頭,看著掌櫃。
“秦少監請進來說話!”許勿言站了起來,拱手道:“在下許勿言,蕭計相家的管家。”
秦澤頓時臉色一變,看著一邊仍然微笑著的掌櫃,咬著牙道:“這是什麼意思?”
掌櫃笑道:“少監,許管家只是想問幾句話而已。”
“要是某傢什麼都不想說呢!”秦澤冷然道。
許勿言嘿嘿一笑,大模大樣地坐了下來,開啟了桌上的一個盒子,從內裡拿出了一枚龍眼大小的香丸,看著秦澤笑道:“都說龐貴妃現在在後宮獨得官家恩寵,大家都奇怪得很,萬貴妃不論才情還是容貌,可都算不上最拔尖的,可這兩年卻是平步青雲,從一個普通的嬪妃一路直升到貴妃,僅次於皇后,這是為什麼呢?”
秦澤看著許勿言在手裡轉動著的那枚香丸,臉色變了又變。
許勿言放下香丸,盯著秦澤道:“秦少監,要是我得不到訊息,我相信這東西,很快就會出現在皇后的跟前,到時候,貴妃只不過是受到冷落,你,恐怕就要去城外的化人莊走一遭了吧?”
大冷天的,秦澤臉上竟然冒出了汗水,好半晌,才嚥了一口唾沫:“你想知道什麼?”
“少監這就是明知故問了!”許勿言臉色一沉:“我家學士如今到底是一個什麼狀況?”
“我不知道!”秦澤大聲道。
“你回答得太快了,而且聲音太大了!”許勿言深吸了一口氣:“少監,看來我們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再見!”
許勿言抬腳便走。
走過秦澤身邊的時候,秦澤卻是一把拉住了他,許勿言轉頭看著他,秦澤臉色漲紅,猶豫半晌,這才靠近了許勿言,聲音低得像是蚊蟲一般地道:“蕭計相,已經去了。”
雖然早有預感,但當真聽到秦澤這麼一說,許勿言仍然是身子僵硬,好半晌才道:“怎麼沒的?”
“具體不知道,宮裡管得也極嚴,也就是大貂檔權功才清楚,我們這樣的,也就是知道個一鱗半爪,這還是官家在貴妃那裡不經意間說出來的,並不詳細,只是知道蕭計相似乎死得很慘,貴妃還嘆息了好一陣子呢!”
許勿言僵硬的身子緩緩放鬆了下來,垂下頭,兩滴淚珠啪地掉落在了地上。
“秦少監,謝謝你了,你走吧!”
“許管家,這藥?”
“你拿走吧,不會有別人知道這件事情的,以後我們或者還有很多事情要借重貴妃呢。”許勿言道。
秦澤上前一步,取了桌上的藥盒,放在鼻間用力嗅了嗅,這才揣進懷裡,慌里慌張的出門而去。
“許管家,接下來怎麼辦?”掌櫃的走了進來,問道。
“告訴慧遠和尚,訊息確認,準備撤退!”許勿言咬著牙道。
內宮大門,秦澤向著守門的班直出示了自己的令牌,剛剛踏進宮城,便看見一個人正站在城門不遠處,揹負著雙手看著他。
“大貂檔!”他驚叫了起來。
權功慢慢地走了過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秦澤半晌,這才笑著道:“秦少監,我們要好好地聊一聊了。”
秦澤只覺得渾身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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