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還是自己一手簡拔起來的,從區區一個統制,二年之內連升數級成為大宋一路行軍總管,這樣的升官速度,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官家說得是,這個人要有足夠的地位,不至於在橫山之中被狼叼了去,又要有足夠的權威,能夠壓得住蕭定的氣焰,還要對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一清二楚,能夠讓蕭定沒有什麼疑慮,臣思來想去,也就只有崔中丞最合適了!”夏誡轉頭看著崔昂,毫不掩飾他心中滿滿的惡意。
陳規在一邊一聽之下倒是樂了。
妙極啊!
你崔昂不是一力堅持不能就這樣放了蕭禹嗎?
很好,誰提出問題,那就讓誰去解決問題吧!
當下笑吟吟地拱手道:“官家,說起來呢,本還有一個比崔中丞更合適的人選,那就是羅逢辰羅相公,不過羅相公現在尚在家中閉門聽參,不能出來視事。那也就只能辛苦崔中丞一趟了。”
崔昂頓時傻眼了。
主意好出,但真要辦事情可就難了。
蕭定到底是怎麼想的誰知道?
不過從前期此人的兇橫便可以看出來,他壓根兒就沒把朝廷放在心裡,要不然陝西路安撫使蘭四新安排的那些官員,咋就一個個的在橫山被狼叼走了呢?
此去,禍福難料。
一個搞不好,就要把小命葬送在哪裡啊。
他心中頓時把首輔夏誡和樞密陳規給恨到了骨頭裡,這是生怕自己不死嗎?
把求援的目光看向楚王趙敬。
自己這一年多來辛辛苦苦,最後得利最大的可是你楚王啊,而且你私下裡不也是向我表達了感激拉攏之意嗎?這個時候你只要開口為我說上幾句話,我就能找到藉口推託了啊!
他滿懷希翼地看著趙敬。
趙敬卻是有意無意地避開了他的目光,轉過頭去,一副極其崇敬的模樣,看著坐在上首的官家。
崔昂心頭又是一陣大罵。
豈料此時趙敬心中也是惱火之極。
看我幹嘛?
一個首輔,一個樞密,你是讓我和他們兩個唱反調嗎?
得罪了他們,我有什麼好處呢?
而且你崔中丞已經把老二拉下了馬,如今老二的魂魄只怕已經到了奈何橋,喝下了孟婆湯,我還要你崔昂有何用呢?後期案子的審理,那些蝦兵蟹將的死活對於趙敬來說,已經毫無意義。
他不由得想起了今天進宮來之前趙援對他所說的話。
現在該是要著力拉攏夏誡、陳規、羅頌這些人的時候了。
因為治國,還得看這些人的啊!
以前他們對趙敬不冷不熱是因為他們有著很多的選擇,自然就不肯表態,但現在荊王一去,剩下的那些王爺又有那一個是成氣候的呢?要不就是聲色犬馬之輩,要不就是年齡太小不值一提。
楚王,已經是他們唯一的選擇了。
所以,現在對這些人一定要表現出善意,表現出對他們的尊重。
至於崔昂這種人,能用則用,不能用,棄之一旁也無所謂。
反正這樣的人,等到你想用他的時候,他一定會迫不及待的又跳出來向你表忠心的。這樣的人,並沒有什麼道德的底限。
但夏誡和陳規這些人就不同了。
趙瑣點了點頭:“既如此,就辛苦崔中丞跑上一趟吧。”
一錘定音,崔昂嘴裡有些發苦,卻只能躬身領命。
正如夏誡所說的那般,現在的崔昂,已經失去了與皇帝抗衡的本錢,因為他現在只能依靠皇帝才能成事,而皇帝何嘗又不是看清楚了這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