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這事兒留待以後再說!”趙瑣不耐地擺了擺手,“耶律俊也先不要讓他進城了,先在城外駐紮。”
“那臣便去拜見楚王,勸說叛軍放下武器!”夏誡拱手道。“陳相公,你就別去了,萬一叛軍不肯,咱們東西兩府,可不能都陷在亂軍之中。我與荊王共事多年,陶大勇秦敏這些叛將也都與我熟識,當不會害我性命!”
陳規默默地點了點頭。
不管怎麼說,此時此刻,夏誡這個首輔還是有著他的擔當的。
荊王趙哲頂盔帶甲,全副武裝,這樣的裝扮,他這一生,只不過穿過廖廖數次而已。
此刻,他正襟危坐於大椅之上,叉開雙腿,雙手拄刀而立,兩眼凝視著遠處的城牆。
他看到了皇帝的冠蓋,也看到了城頭之上那張曾經無比熟悉但又覺得陌生的面龐。
他甚至覺得自己看到了那雙冷漠的眼睛。
可惜啊!
一步之差,就是永恆。
張超再晚入京半天,這天下,必然就要改換顏色了。
如果自己真得了這天下,遼人怎麼還敢如此囂張?
如果自己真得了這天下,南夷怎麼還敢貪婪無度?
如果自己真得了這天下,貪官汙吏怎麼還能大行其道?
不過,這都是如果。
自己失敗了。
謀逆失敗,自然就是一個死字。
大宋律例,謀逆族誅。
不過這一條對自己好像可不大實用,真要族誅,自己的老子豈不是要把自己給殺了。
想到這裡,他哈的一聲笑了出來。
“殿下,棄械去向陛下請罪吧!”蕭禹跨前一步,拱手道:“殿下與陛下嫡親血脈,只要殿下肯認錯,陛下必然會寬恕您的!”
羅頌與李光對視了一眼,先前兩人雖然同都荊王憤怒之極,但眼下荊王自然已經失敗,二人倒也不想落井下石,同時上前拱手:“殿下,去向陛下請罪吧,我等,願為殿下作保!”
荊王哈哈一笑,擺了擺手道:“羅相公李相公不知我趙哲為人,蕭計相你可是清楚的,趙哲做事,敢做敢當,拿得起,也放得下。既然輸了,就沒有苟且偷生的道理。我趙哲可以認輸,但絕對不會認錯。”
蕭禹嘆了一口氣:“殿下,這些兒郎們,可惜了!”
趙哲道:“蕭計相,你不在軍中多年了,要是蕭長卿在這裡,就不會說這一句話,因為蕭長卿為懂,而我,也懂,這場賭天下,我輸了,但我終究還是給大宋留下了一些東西,三位,想要擊敗遼人,大宋就必得要進行徹底的軍事改革,否則,以上四軍的能力,遼人南下,我大宋必然亡國無疑。邊軍已經沒有了,遼人也探得了我們的底細,等到遼人那邊完成了新老交替,新君上位,為了鞏因自己的權位,也為了立威,必然會拿我們大宋開刀的。這一點,三位不可不慮。”
“殿下!”羅頌再次上前想要開口說話。
趙哲卻是揮手道:“三位相公,卻請自去吧,你們都是被趙哲派人抓來為質的,官家想來也不會為難你們。”
趙哲站了起來,雙手抱拳準備禮送三人離開,卻突然看見城門方向,一隊人邁步而出。
那人,赫然是當朝首輔夏誡。
“來人!”趙哲卻是冷笑一聲,道:“去告訴首輔,他想說什麼,我已知道,我想做什麼,他現在卻未必明白,但我卻希望他以後能明白,不然,也就枉為我大宋首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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