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之上傳來咣咣的連續不斷的聲音,鼻間也隱隱嗅到了一股焦臭的味道,崔謹不由得憤怒了起來:“大人,這些人再燒我們的家。”
崔昂哈哈一笑:“燒了就燒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等此事一了,咱們再在這地面重建一幢更好的宅子。”
崔宜看著自己的老子,道:“大人,您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有今天,所以提前把娘他們都送去了鄉下?”
“當然!”崔昂點了點頭:“而且我還知道,此刻來到我們家裡,絕對不是一般的暴民,而是邊軍那一夥人。他們恨不得寢我之皮,食我之肉,一旦機會來了,自然就要來將我殺之而後快。”
“大人早知如此,何不進宮去暫避?”崔謹大惑不解。
“你當我不想去嗎?可是沒有人通知我去!”崔昂咬牙切齒地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我而發起的,可真到事情按著某些人的意願發展下來的時候,他們卻恨不得我被這些人弄死算了,哈哈,老夫豈能如他們的意,偏偏不死,要活得更精彩一些給他們看。”
“大人,您是說……”崔謹身體微震。
“還能有誰,當然是夏誡陳規之流!”崔昂怒道:“我早就料到他們必存借刀殺人之心,否則後面的事情,為什麼完全就不與我商議了。”
“既然如此,我們大可去鄉下,為什麼又要冒險留在這裡?”崔謹道:“雖然這密室隱蔽,但終究還是在家中,要是被那些人尋到,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兒子,富貴險中求,有時候,該冒的險,一定要冒。”崔昂道:“而且你認為我們現在很威險,我就不這麼認為。他們有時間來仔細尋我的下落嗎?不可能的。荊王造反,手中能動用的兵力不多,就是邊軍那夥亡命徒,汴梁的上四軍,誰跟做這樣的事情?對於荊王來說,每一個人手都是寶貴的,這些精銳的邊軍,要去打內宮呢,在我這裡,只不過是順路來瞧上一瞧,能殺則殺,不能殺,也就罷了。相比起打下禁宮,拿出官家,我,算個什麼?”
崔謹信服地點了點頭:“這倒是!”
“而且,荊王必不能成事。”崔昂信心十足地道:“一旦兵敗失敗,官家反撲,我必須第一時間便出現在官家的面前,這個時候可雖收穫的時候,我要是怕死躲去了鄉下,到時候等一切塵埃落定再回來,命倒是保住了,但卻是啥也落不到手裡了,那你爹忙活了這麼長時間是為了什麼呢?”
“爹已經是御史中丞了!”
“你爹的目標是大宋首輔。這一次事成之後,你爹我必然能更進一步,踏入東府。”崔昂道:“皇帝討厭夏誡,羅頌是個滑頭,皇帝想要制衡夏誡,就必然要用我,而且我這一次有大功,夏誡既然弄不死我,在朝堂之上,也就壓不住我了。兒子,你看著,你爹終有一天能做到首輔的位置之上。”
“可是兒子卻再也不能為官了!”崔謹撫摸著自己的左腿,滿臉都是痛苦之色。
上一次傷愈之後,一條腿就永遠的瘸了,一個瘸腿的人,是不可能再踏入官場的。
“只要你爹我成了首輔,你當不當官又有什麼打緊,到時候你就替爹處理公處,這天下官員,見了你誰不矮上三分?”崔謹哈哈一笑道:“這兩年的歷練對你來說,也是極其寶貴的,崔家,以後還是要看你的。”
“可我終究是殘廢了。而爹你也不可能一直呆在位置之上。”
“崔家第三代正在長成呢,你爹只要能活到七十歲以上,便能將他們扶起來。”崔昂道。
密室之外,傳來哐哐的腳步聲,隨即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臉上有著的一撮毛的魁梧漢子走了進來。
“學士,那些人應當是走了!”
“不著急,這事兒啊,終究還是得鬧上兩天。唐怒,你也好好休息一下,等到了明間才出去打探訊息,現在,咱們就等著張超回到汴梁,到時候,我們直接去找張超。”崔昂嘿嘿笑道:“到時候,夏誡,陳規等人看到我崔某人與張超一起去救他們的時候,不知是怎樣的一副嘴臉!”
“學士神機妙算,世人難及!”一撮毛唐怒趕緊捧起了臭腳。
“唐怒,你忠心耿耿,我心中有數!”崔昂道:“先前不給你官做,是因為我的處境也不好,讓你出去做官也撈不到什麼好位置,反而受到排擠,這次事了,上四軍的位置,除了都指揮使,其它的任你選。”
“多謝學士!”唐怒大喜,趕緊躬身道。
“這是你該得的。崔某人從來都不會虧待自家人!”崔昂淡淡地道。“你跟了我這麼久,做了這許多事,崔某自當獎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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