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樣的大捷,遼國在與宋人的對峙之中,也就是在大宋立國之初,大宋皇帝頭腦發熱舉國北伐之時才取得過,然後在漫長的對峙歲月之中,雙方誰也無力再獲取這樣的大勝。
對於大宋這邊來說,耶律俊自然就是一個噩夢了。
一個為了遼國兩方勢力融合,花費了十幾年時間去攻讀漢家經典,硬生生地考了一個進士出身的遼國皇族,一個一心想要彌縫遼國國內矛盾的繼位者,怎能不讓人頭疼?
真要讓他上了位,只怕以後大宋就永無寧日了。
“大宋的皇城司可沒有閒著,一直在給耶律喜輸送財富,好讓耶律喜收買契丹貴族。”張超知道很多內情,道:“這幾年最大的成就,就是讓耶律喜收買了女真一族。女真夠窮的,誰給錢,就給誰賣命。”
“耶律俊身邊也有女真人啊!”馬興道。
“當然,耶律珍本身就鎮壓女真多年嘛!”張超笑道。“手下有女真人並不稀奇,但現在大部分女真人是支援耶律喜的。女真軍隊,現在可是遼人手中的一支重要力量。”
“這傢伙最好是暴斃。”馬興詛咒道:“皇城司沒有試過在遼地暗殺了這傢伙?”
“這種事情,不能輕試啊!”張超搖頭道:“如果我們率先開啟了這樣的刺殺模式,以後你馬學士還能像現在這樣出來?遼人也是可以刺殺的。要做,就一定要保證成功,而且還不能讓人懷疑到我們頭上來。”
“不錯啊,栽贓給耶律喜,就是不錯的選擇嘛!”
“學士,好說難做啊!”張超笑道。
馬興也是一笑,耶律俊是遼國皇族,漆水郡王,第一順位繼承人,哪是輕易能刺殺到的?便是自己這樣的地位,出門亦是前呼後擁,明著暗著的保護者不知凡凡。
“你說這耶律俊好好的,為什麼偏生要當這個正旦使!”張超抱怨道:“朝廷之所以要讓我跟著此人一起回京,也是擔心他在大宋境內遇刺。此人到了大宋,護衛數量便不會太多,反而是耶律喜這樣的人下手的最好機會,又能殺了頭號敵人,又能栽贓嫁給給我們,順利地發起宋遼之戰。這保護的重責,反而落到了我們頭上。”
“沒辦法,像耶律俊這等人的心思,著實讓人猜不透啊!”馬興也是搖頭。
說話間,遠處蹄聲得得,旌旗招展,一支足足三千人的騎兵隊伍,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
說起來,戰爭雖然結束了,遼人也承諾退還所佔領的領土,但怎麼退兵,什麼時候退兵,也是一個討價還價的過程。
像現在,宋軍也才剛剛收回了雄州,而遼人還沒有退過拒馬河呢,只不過在雙方軍隊之間,有了一個幾十裡的緩衝區而已。
張超眯了眯眼,向後招了招手,坐在地上的數千甲士嘩啦一聲站了起來,迅速地列成了軍陣。
這當然不是為了打仗。
只是氣勢而已。
不能在遼人面前墜了氣勢。
這數千甲士可全都是重甲兵步,列成陣式,在弓箭的加持之下,可是不懼騎兵衝擊的,如果還有遊騎兵在一邊遊獵配合,威力自然更大。
當然,今天張超是來接客,自然不會帶著輕騎兵,弄出一個完整的戰爭態勢,那敵意也太明顯了。
雙方相隔裡許各成陣勢,片刻之後,一輛馬車卻是從遼軍騎兵之中馳出,左右隨行人馬約有百餘,隨著旌旗節仗一一展開,正是遼國這一次出使大宋的正式使節,漆水郡王耶律俊了。
兩國南北對立這麼多年,像耶律俊如此高的地位的人充當正旦使出使大宋,還真是第一遭。以致於大宋這邊,甚至沒有相應的接待禮儀。因為禮部的官員也有些蒙圈了,這該怎麼搞啊?
人家是漆水郡王,第一順位繼承人。
按照兩國對待接待的規矩,這邊起碼也要出一個親王級別的人來迎接便作為隨後的館伴使啊!
但問題是,現在大宋的局面,便如同乾柴上澆油,就差了那麼一點子火星了,派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