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互看了一眼,再看看揹著手已走到了大門口的蕭誠,有些無奈地到李信跟前一一報上自己的大名以及職位。
走不走運的不知道,但被留在州衙裡,會不會被告假的上官找舊帳,倒是真難說了,幾人不由有些後悔,應當早些走的。
但現在,卻是有些由不得他們了。
這位籤判看著笑嘻嘻的,卻是極不好說話的,眼下只怕心裡正惱羞成怒呢,自己要是拒絕,搞不好對方就會發作起來,他連儲參軍都敢打斷了手抓起來,自己算個啥呢?
這眼前虧,還是不吃的好!
等到了明天,只怕這位,也就顧不上他們了,到時候再找機會溜號。
在很多人看來,明天的黔州,必然會陷入到混亂中去。
而蕭誠,卻似乎一無所知,一身輕鬆地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這一夜,不知有多少人輾轉無眠。
這一夜,也有很多人在外奔波聯絡。
天亮了!
城門緩緩開啟,早已經等候在外的百姓們推車挑擔魚貫而入。
天亮了!
一家家的店鋪取下了門板,掛起了旗幡。
黔州城一如既往地平靜。
甚至比往日裡,還要平靜許多。
至少在市場裡,大家突然發現每天都要來收保護費的那些人,居然不見了蹤影,那些牽狗架鷹招搖過市,大冬天裡也要袒露著衣服露出毛絨絨胸膛或者刺青的傢伙們,也一個不見。
魯澤今日沒有出門。
同時也嚴令家中所有人,從今天起都必須呆在家裡。
外頭一旦亂起來,那些人或者認得他魯澤,可不見得認得他的家人。他是派出了幾個心腹守候在州衙之外監視著那裡的狀況,一有變動,馬上就要通知他。
魯澤在等待著暴亂的發生。
現在黔州州府裡,已經沒有什麼人供蕭籤判驅策了,基本上所有的官員,都告了假或者連假都沒有告直接沒有去府衙。
而除了州衙,彭水縣衙的狀況,也與州衙差不多。
也就是說,暴亂一旦發生,蕭誠除了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之外,他將毫無辦法制止。
而過後,作為黔州城裡現在最高的官員,他必然是要承擔責任的。
知州馬亮離開的時候,可是將所有的權力都轉移給了這位籤判的。
當時,他一定很得意。
但當時有得意,這事兒過後,他便會有多懊惱。
權力越大,責任越大嘛!
時間過得很慢,等待總是讓人焦急的。
魯澤坐在火盆邊,慢慢地飲著酒,等待著暴亂的發生,也等待著蕭誠派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