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是對外的說法。
事實上,羅素一向注重養生,雖然六十大幾了,但看起來卻似五十多歲的人。
他是被皇帝厭煩了。
而之所以被皇帝厭煩,正如蕭誠所預測的那樣,羅氏一腳踩進了楚王那個泥淖之中。
七月中的時候,楚王妃生辰。以楚王現在的風頭,自然是上門去賀壽的人無數。
羅素作為首輔,就算臉皮再厚也不可能上門去為楚王妃賀壽。
但問題是,他的次子的媳婦兒去了。
他的次子羅煥在國子監任司業,這是一個清貴的官兒,平時也沒有多少事情做,主要的任務呢,其實就是照顧羅素了。
這也是朝廷給首相的體面。
這一去可就出了問題。不管羅素知不知道這件事,反正這件事就惹心了官家,於是一道詔命下來,清貴的司業,就變成了地方上一個軍州的知州。
羅煥被外放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羅煥剛剛離京,羅素便適時病倒。
參知政事的羅頌撿了一個大便宜,羅素這一病,他代行首相之職,倒是一天天的滿面春風,興奮之極。
一般來說,按照以往的慣例,羅素會在病一段時間之後,便以身體有恙為由,向官家乞骸骨,而官家自然也是不允的,會派出太醫來替首相診治身體。但治來治去,首相的身體總是不見好。
於是乎,再上摺子乞骸骨,再不允,如是三番兩次,最終羅素會得償心願,回家休養。
而作為曾經的皇宋的首輔,官家自然是不會薄待他的。
一個國公的封號是少不了的,至於是大國還是小國,這就說不好了。
不過在蕭誠看來,羅素肯定是得不到一個大國的國公封號的。
有人走,就有人來。
不管是陝西路的馬興,還是河北路上的夏誡,都是希望最大的。
而羅頌想要把這個代行首相職責搬正的話,這段時間裡,就必須得做出政績來,不然等到夏誡或者馬興一回朝,以他們的功勞,只怕羅頌就只能空歡喜一場了。
當然,以蕭誠的檔次,還無法參與這樣高階別的謀劃當中去,即便他有千條計,人家也都以為他還只是一個運氣好在邊境立了些許功勞的書生罷了。
所以蕭誠呢,現在正一門心思地讀書,畢竟九月的進士試,就在眼前了。
到了八月,汴梁城已經分外的熱鬧起來了。
來自帝國四面八方的舉子們雲集汴梁城。
這些人都可以算得上是大宋的精英,而九月份的進士試,就是要從這些精英之中選出三百人來,成為這個帝國的後備官員。
面對著這些人,蕭誠不敢有絲毫的託大,現在的他,基本上是在岑夫子的教導之下,進行著最後的考試突擊,其實學問上長進已經不大了,主要就是一些應試技巧。
主考、副主考、閱卷的人選已經出來了,岑夫子現在做的,就是針對這些人的好惡來對蕭誠等人進行培訓。
到了這個時候,蕭誠終於瞭解到為什麼岑夫子有偌大的名聲了。
岑夫子對這些人的瞭解和評價,可以說是入骨三分。
難怪岑夫子教的學生,中試的比率如此之高。要做到這些,平時的投入也絕對不會少。當然,回報率也相當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