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
看臺之上,御龍弓箭直手中的克敵弓齊唰唰地舉起,在一陣箭嘯之後,這兩名失了神的馬軍,連人帶馬被射得如同刺蝟一般地倒在距離看臺五十餘步的地方。
趙瑣臉色鐵青。
蕭禹卻是滿面春風。
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徑直走到了趙瑣的跟前,躬身道:“陛下,勝負已分,再打下去已經沒有意義,徒造更多的傷亡,到此為止吧!”
趙瑣點了點頭:“張超,到此為止。”
張超艱難地點了點頭,“鳴金,止戰!”
銅鑼被敲響,噹噹的聲音迴盪在整個校場之上。
正在追殺滿場逃竄對手的蕭定親兵們立時勒馬,減速,然後迅速地彙集到了一起,一邊警惕地看著仍在四處亂竄不知如何自處的龍衛馬軍,一邊開始緩緩地退向他們的出發地。
但校場之中的戰鬥仍然沒有停止。
因為蕭定還跟辛漸纏鬥在一起。
聞鼓則進,鳴金則退。
大獲全勝的蕭定也不為己甚,本來準備退出戰鬥了。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對面的辛漸居然如同一條瘋狗一樣地纏上了他,似乎壓根兒就沒有聽到止戰的金鑼聲。
連續兩次的意圖退出反而讓蕭定連連遭遇險招,頓時也激起了蕭定的怒氣。
兩人的功夫相差不遠,蕭定或許要更強一些,對敵經驗也要更豐富一些,但這樣的單方面退讓卻是極其危險的。高手過招,勝負本來就在一線之間。
看臺之上,張超臉色鐵青。
不但在兩軍比試之上,龍衛馬軍慘敗當場,連在軍紀之上也輸了個一乾二淨。
瞧瞧這些邊地來的北佬,令行禁止,而龍衛軍這邊,直到現在,還沒有收攏剩餘的兵馬,雖然也沒有多少人要收攏了,大部分都成了校場之上冰冷的屍體。
而辛漸的無理糾纏,作為沙場宿將的張超自然也是看得清清楚楚。
賀正等人退到了數十步外,他們並沒有上前去圍攻辛漸,如果此刻他們上前,輕而易舉地就能將這個明顯已經失了心智的傢伙給做掉,但此時此刻,他們認為正是自家統制大顯身手的時候。
能在官家面前露臉,這樣的好事,他們還是不要打攪得好。
當然,這也是出於對自家統制戰場之上功夫的絕對自信。
但助威還是要有的。
十人整齊劃一的用馬刀敲打著自己的盔甲,口中有節奏的吶喊著。
辛漸著實已經失去了理智了。
他不想再讓老母纏綿病榻,他不想再讓家中幼子捱餓,他也不想再看渾家那哀怨的目光,當然,他也不想再去面對那無窮的打擊報復,而這一切,似乎只有殺了眼前的這個蕭定,才能挽回。
他瘋狂地攻擊著蕭定,完全不顧己身的攻擊,讓蕭定招架起來卻也是驚險萬分。
兩員悍將在校場之上走馬燈似的轉著圈地較量,每一次鐵槍的碰撞,每一次差之毫釐的必殺,都會讓看臺上響起一聲聲的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