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頭靠在蕭誠厚實的胸膛之上,江映雪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兒也砰砰地跳得極快,老人們說得果然是沒錯的,對愛人身邊的人好一些,效果會更上一層樓呢。像以前,自己為二郎做了那麼事,也沒見他這麼真情外露過。
疏雨堂裡安靜了下來,時間也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也不知從哪裡飛來了一隻鳥兒,落在外面的垂柳之上,嘰呱一聲叫,這才將兩人給驚醒了過來。
江映雪紅著臉坐直了身子,伸手理了理鬢髮,道:“二郎上次吩咐的事情,奴家已經在做了。”
蕭誠欣賞著對面美女那白中透著紅的臉龐,精緻尖挺的鼻樑,小巧殷紅的嘴唇,純粹的欣賞,當真是豔麗不可方物。
“你說得是哪件事?”他有些心不在焉了。
“就是二郎說要和那些南方人合作開發市場的事情。”江映雪道:“奴家在揚州已經找到了一個合作商人,是個鹽商,在當地勢力大得很。不但與江寧知府很有交情,家裡更是娶了好幾個縣主呢!”
蕭誠哈哈一笑,江映雪不也是討了一個縣主的封誥嗎?
“趙家開枝散葉,現在宗室多得都快要成災了。”他有些輕蔑地道:“有些宗室隔得遠了,本身又缺乏生財的本事,家境窘迫,只能靠賣女兒來求些錢財了。現在只要出得起錢,管他什麼阿貓阿狗,都是能娶一個這樣子的縣主的。”
江映雪頓時嘟起了嘴。
“你可是不一樣的。”蕭誠忍不住伸手去揪住對方那嘟起的殷紅的嘴唇,“以後啊,你再弄個郡主的封號也不是沒可能的。”
“縣主不值錢,可郡主就不一樣了。”江映雪卻清醒得很。
“萬事皆有可能呢!”蕭誠道:“對方既然勢力如此之大,合作之中,倒也有利有弊了。有利的是可以助我們輕易地站穩腳跟,不利的就是對方很有可能想反客為主,侵奪我們的權益。強龍難鬥地頭蛇,在那塊地盤之上,只怕我們還真鬥不過他。”
“只要對方不拿官面上的力量來壓我們。”江映雪道:“商業上的手段,我倒也是不懼的。”
官面之上,蕭家是不可能拿出來幫襯自己的,一個縣主,對於這樣的地頭蛇來說,毫無威懾力。而南方又不是汴梁,在汴梁,畢竟是天子腳下,很多人還是有所顧忌的,一旦天高皇帝遠,有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只怕也就會使出來了。
“你只管做商業上的事情。”蕭誠笑咪咪地道:“此人如果敢使些上不得檯面的招數,那我有的是手段讓他悔不當初。真當我家老頭兒的三司使是個空架子嗎?明面上不出手,暗地裡辦法多著呢!”
江映雪嫣然一笑,蕭誠既然如此說,她自然就沒有什麼可顧忌得了。
“二郎在這裡用飯嗎?”
“不了,明天便是大哥與上四軍決鬥的日子,今兒個晚上,府裡肯定是要置酒壯行的,我需得回去!”蕭誠搖頭道。
出了疏雨堂,蕭誠也不想騎馬,任由李信牽著馬跟在後頭,他則一個人慢悠悠地在街上走著。
終究還是修養差了一籌,做不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一遇大事,便有些心緒不寧,今日去疏雨堂,也不過是想求些安慰罷了。
自失地搖搖頭,卻發現前方居然有兩個熟人。
羅綱與張誠。
“雨亭兄,子明兄!”他張口呼道。
羅綱與張誠循聲看來,羅綱是有些驚喜的模樣,張誠的表情卻是有些尷尬。
“你們這是去下了注來著?”看著二人還握在手裡的卡片,蕭誠問道。這一路之上,他可是看了不少人手裡拿著這玩意。撲買這種事情,在汴梁,可是慰然成風的。
“我買了大哥贏,下注十貫!”羅綱揮舞著手裡的東西,一副表功的模樣。
張誠卻是尷尬地一笑,衝著蕭誠拱了拱手:“立場所在,抱歉!”
蕭誠大笑,卻是握住了張誠的手,道:“這有什麼可抱歉的。那些事情是官面上的事情,與我等三人可沒有什麼關係,莫要讓這些事遠了咱們的關係。說起來我也是下了注的,我買大哥贏,下注兩萬貫。”
羅綱與張誠一聽卻是呆滯了。
“你哪來這麼多錢?”羅綱大聲問道。
“借的!”蕭誠輕描淡寫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