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規陳景聖,樞密院使,西府之首,一般情況之下,是不會親自見下頭這些軍將的,除非是極其重要的將領進京。
像現在廂房裡候著的這一批,多半便是樞密院下頭的各司主事們見一見,例行公事一番也就罷了。
“這便是蕭定麼?”
蕭定在北疆大勝遼人,連著兩陣,斬首近兩百遼人首級,這樣的大捷,近幾年來,可是從未聽聞的。而這兩場勝利,自然也是被朝廷大肆宣揚了一番,這些武將們自然是早有所聞了。
有不信的。
有嫉妒的。
有酸酸的。
每個人看著蕭定的背影,都露出了不一樣的眼神兒。
統兵當將領的,戰功就是一切,有了戰功,就有了名利,有了權位,有了炫耀的資本。
當然,如果有的選擇,他們中的許多人,卻也是不願意去北疆那地方立功的。
那地兒,升官快,可也死得快。
而且死的人,比升官快的人,可要多得多。
而這,也是蕭定壓根兒就看不起內地兵將的原因所在。
內地兵將,了不起就是剿剿匪罷了,而這些匪,有多少是被逼無奈的良民,還是真正的悍匪大盜,都得打上一個問號。
可就算是真正的悍匪大盜,與遼軍比起來,那也是不在一個層面之上的。
“河北路廣銳軍副統制蕭定見過陳相公!”
看到大案之後,一個清瘦的老者,正提著筆在一本奏摺上面批示著什麼的蕭定,抱拳躬身,行了一禮。
陳規放下了筆,抬眼看著眼見這個雄偉的漢子,眼中卻是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蕭定他是認識的。
不過他對於蕭定的映像,還停留在蕭定參軍之前的模樣。
那時候的蕭定,在汴梁之中可算是英俊瀟灑的有名的公子哥兒。與自己家中的兒孫也是常有來往的。
應當是五六年之前吧,這個蕭定去北疆從軍了。
不過那個時候,陳規就已經是樞密院首席了,這樣的小事,他也只是聽過就算,最多也不過私下了贊幾句蕭家果然是將軍虎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而已。
而蕭定上一次回京來省親加述職,一個小小的馬軍正將,又怎麼可能走得到他面前呢?
此時看到蕭定的模樣,驚訝之餘卻又一陣子恍惚,腦海裡一下子浮現出了一張熟悉的面容。與眼前的蕭定竟然有六七份相象,只不過更蒼老而已。
同樣是寬闊魁梧的身材,同樣的是一臉濃密的大鬍子。
那是蕭定的祖父,前樞密院的同籤樞密院事蕭鼎,陳規的老前輩了。
蕭鼎當同籤書密院事的時候,他陳規離這個位置還遠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