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看了看跌坐在地上一臉悲嗆的江如芷,終是沒有再說話。也是,我並不是她,沒有和她有著一樣的遭遇,根本無法真正體會她所承受的痛苦。本來嘛,天底下哪有什麼感同身受,世間的酸甜苦辣自己嚐了才知道是什麼感覺,即使是設身處地,不過也是憑空膩想得來的,能會有真正的感受嗎?那就更別談去勸別人了。
這一切都得當事人自己去渡自己,旁人勸得再多,在她聽來都像是幸災樂禍吧。
我看了看周圍,像我們這般沒有去高臺上湊熱鬧的還有幾戶人家,他們也和我們一樣,退到了靠後的位置。其中有位鬍子濃密的中年將軍在幾個護衛的保護下退到門口,一行人井然有序,絲毫沒有其他人的慌張。我看向他的時候,他也正好也看向我,那將軍先是一驚,而後禮貌地朝我點了點頭。讓我不解的是,他此刻的眼神激動中夾雜著懊悔,像是乍然見到了久別重逢的人,而這人又是極不該出現在這的人一般。可我在腦中搜尋良久,確認自己並不曾見過此人。
莫非這人認識我的原身?那他會不會發現這身體裡已經不是原本的靈魂了呢?看他那看我的樣子,莫不是他知道我的前身已經死了?帶著這些疑問,我陷入了沉思,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才將我的思緒帶了回來。
“回稟聖上,刺客皆已伏誅,請聖上安心”不多久,公子帶著幾個皇宮守衛進來稟告。他的到來也終於終結了人群的騷動,意識到危機已經解除後,一個個又恢復了平日裡的謙恭芷守禮的樣子。而在高臺上護著皇上的驍衛軍們這才鬆了口氣,紛紛收回了手上的佩刀,退到原本的位置上去。
“可查到是何人膽敢行刺朕”聖上也恢復了莊重威嚴。
“回稟聖上,刺客沒有留下活口,不過從他們的身上的紋身看,應當是西昌人所為。”公子走到聖上面前回稟道。
“西昌人怎麼會潛入我們中原,這花家是幹什麼吃的,攻打了西昌這麼久,都沒有攻下,還讓他們跑到京都來刺殺朕,真是豈有此理”聖上拍著桌子氣憤地說道。
這話聖上能說,別人接不得,故而公子轉而稟報道:“還有一事需要稟告聖上,裕王世子楚無願在捉拿刺客時,不慎被刺客所傷”。
“什麼,無願那孩子受傷了,嚴不嚴重?”聖上聽聞楚無願受傷,也是焦急地很。
而一邊的裕王妃,聽到這個訊息,差點暈厥了過去,還好我和小蓮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願兒,他怎麼樣了”裕王用幾近顫抖地聲音問道。
我的心裡也很著急的,扶著裕王妃的手不自覺地變成了抓,手上的力氣也越收越緊。焦急地等待公子公佈結果。
“還好醫治及時,世子的性命無虞,只是得休養個一年半載的才能完全康復”公子回答道。
在場的幾人也終於鬆了口氣。能保住命便好,休養什麼的都是小事,裕王府養得起。
我也終於鬆開了抓著裕王妃的手,瞥見裕王妃若有所思地看著我的樣子,我不好意思地對她笑了笑。
“在各宮搜查刺客餘黨時,臣還發現一事,不知當不當講”公子欲言又止道。
“哦,還有什麼事?”聖上皺著眉頭地問道。
“事關太子殿下,還請讓臣移步御前”公子張了張嘴,終是沒在大庭廣眾下說出來。不過這樣的行為也吊足了那些看戲人的胃口。
“準了”聖上大手一揮,說道。
公子大步走到聖上的跟前,小聲地說了些什麼,皇上聽聞瞬間臉色突變。氣的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嘴裡還罵道:“這個逆子”。
眾人是更好奇了,面面相覷著,都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又不敢去問。總之,都一致認定事涉皇家秘辛。
為了顧及楚莫鉉的顏面,今日這出戏並沒有上演現場抓姦的戲碼,不過這些人的好奇心會促使他們發掘事情的蛛絲馬跡,再加以自己的揣測後變本加厲的散播開來。這個時候,眾人有沒有去抓姦已經不重要了,在他們的眼裡、嘴裡,那些人已經做了。
事情的最後結果就是,為了顧及西北花家的顏面,花嫣然被賜給了楚莫鉉,做了他的第二個側妃。本來四人在毫無意識之下到底和誰做了些什麼,就連他們自己都分不清。可憐那個小宮女,因為身份地位,上不了檯面,便直接被杖斃了。剩下的兩人,花嫣然勢必要選一個人下嫁,林巨輝是個混不吝的,花家自然不會讓花嫣然嫁給他。所以,這鍋只得由楚莫鉉來背。而花家的讓步,就是接受他們家的掌上明珠給人做妾。當然這是後事。
今日這一戰,雖曲折坎坷,但我們終究是勝利了。那個一直在我身後陷害我的人也得到了應有得懲罰。而我也迎來了我人生的巔峰。不久後,我和公子應該會成親吧,然後再過上恩愛兩不疑、歲月靜且好的日子吧。如果是這樣,那該有多好,只可惜,雲霄飛車衝向最高點之後,便是急速的往下墜落。而我的人生也如此一般。
就在我和公子收拾好準備回府時,一個內侍慌慌張張地跑到我們的馬車前,攔著了我們的去路:“侯爺、郡君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