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檢驗了屍身,沒有任何傷勢,又做祭施法,請真神意志下窺,也沒窺出什麼來,魔、道、佛、武四家的高手掃了一遍,也沒有找出死因。”
“或許是壽元將近,神性枯萎而亡,這種情況雖然罕見,但不是沒有,直到第二具半神屍體出現,然後是第三具、第四具、第五具,七府中,一個副都督的死亡——”
“整整二十具半神屍體,一場慘烈的國戰,雙方的死傷也無非如此,這麼多高手,就這般死了,而且沒有傷勢、查不出死因,就算是我們,也夜不能安、晝不能寢,哦,那時候已經只晝不夜了。”
說到這裡,司馬正道這個金丹巔峰的道門高人,居然流露出一絲恐懼之色來。
“有人在暗中推動大劫力量,”戚籠肯定道,只有大劫的演化,才能殺半神如屠狗。
“是,沒錯,”司馬正道苦笑一聲,道:“猜到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有些背景通天的,甚至請來了真神化身出手,全無用處。”
“真神又不是萬能的,祂們若真是什麼都能做到,那我們乾脆引頸受戮好了,還做什麼掙扎,奪什麼龍。”血麒麟冷哼一聲,道。
“但問題還是解決了,”皇甫天奇插口。
倘若問題沒解決,七府的半神應該死絕了,司馬正道這種金丹巔峰也絕不例外。
“的確如此,”司馬正道嘆了口氣,道:“穹蒼暴雨宗的門徒幫我們找到了原因,是一種妙到巔峰的劍術。”
“這種劍術從人體各大毛孔中刺入,直接殺入泥丸宮,將三魂七魄中的元識點沒,死在這種劍術下的半神,肉身無傷、魂魄無傷,神性也沒有一點破損,自然查不出死因。”
“穹蒼暴雨宗。”
戚籠低聲道,柳芙蓉、人道聖劍、照敦煌傳人,這麼多訊息,足夠他拼出一個大概出來了。
七府是關外的統治機構,但在表面或者內部,其實都隱隱有一個宗門組織。
問刀樓、赤煉府、古佛一脈、蒼甲軍、穹蒼暴雨宗、惡道宗、護國神教
這七派有的是龐然大物,有的只有一兩傳人,但是毫無疑問的,這七派都與這方天地,或是與背後的真神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那麼在大劫之中,這些勢力的選擇,便很值得玩味了。
這般念頭在戚籠腦中一閃而過,開口道:
“是人道的力量,確切的說,是當年照敦煌的人皇劍吧。”
“沒錯,的確是人皇劍術,更可怕的是,這種劍術不僅威力恐怖,更像是瘟疫一般能人傳人,誰也不知道,刺出這種劍術的,是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或是一個孩童。”
“照燈籠的劍術,果然已經大成了。”戚籠嘆道,然後目光灼灼的看向對方,“半神視人為螻蟻,那麼被螻蟻威脅的滋味恐怕不好受吧,尤其是你們反掌就能殺死這些螻蟻,這天色變黑,恐怕也有你們的一份功勞吧。”
屠殺、囚禁、斷手斷腳,一尊半神如果毫無顧忌,在普通人的是世界中,可以引起滔天殺戮。
人被逼急了,什麼事幹不出來,更何況是神。
人死的越多,天光就越暗,終於,天黑了。
‘恐怕也是照燈籠想要的,藉助撕殺、怨氣、怒意,重煉人道劍,當年為小民撐腰的照小俠客,如今也成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兇徒了麼。’
變成我這種人可沒什麼意思啊,照老弟。
戚籠知道司馬正道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二人的合作關係在封神榜和先天元胎合一後,就宣告結束了,要想再度合作,他必須拿出足夠的態度。
“真神們不願意看到這一幕,龍庭也不願意在這個關口看到變數;而化解大劫力量,不讓大劫力量徹底破壞這方天地,也只有我們這類龍脈之子能做到,我會對上照燈籠,龍脈之子的力量也不懼他的劍術,但是在這之前,我們還得解決一個問題,而且這個問題跟你們道門有關。”
戚籠頓了頓,“惡道宗掌門玄誠子要開三途、五苦之門,我們必須阻止他們。”
三途!五苦!
司馬正道聞之色變,做為道門中人,他深切明白這種力量的恐怖,其危險程度不亞於仙家的四九天劫、佛門的天人五衰。
如果說照燈籠的力量,對付的是所有半神。
那麼三途五苦一開,最早遭殃的,便是關外得所有道門中人。
司馬正道急問道:“你有什麼證據?”
《開源圖》是不能暴露的,戚籠把目光轉向虞老道。
“解釋一下吧,老道士,或者說,上界的哪一位道門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