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武皇也顧不上收拾這皮孩子,象腿往地面重重一跺,藉著震勁,身影像是一隻踩水的大象,橫移出五丈開外,然後又是一腳踏下去,在下一息間,踏出五丈開外。
有道是香象渡河,截流而過,更無疑滯。
這一踩一踏,把重達萬斤的身子橫移,實則是使用了高深的運勁技巧,把四周空氣凝成水流,而身子便能借助水流的流動,直接橫移到數丈之外。
若是在沒有跟厭火公決戰之前,哪怕戚籠傳了對方內家勁力變化,他也練不出來這一招。
簡單來說,就是這個銅疙瘩被開啟竅了。
而羅武皇之所以這麼激動,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按照計劃,陳家的一部分人手將會在這裡與他集合,不過這份人手不是武行的人馬,而是道法傳承。
就好比薛家有氣煉、血煉二脈一般,陳家的傳承同樣分成兩道,而最主要的傳承其實是‘九雲法統’,是關外道士一脈的傳承。
而陳家老祖雲鏡子,更是傳說中的道家金丹高人!
也是一直到陳萬道出世之後,陳家的武法才蓋過道法,漸漸為山北道武人所知。
而陳家的天鏡山開裂,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陳家的至寶無字玉璧出了問題。
而這無字玉璧,即陳家功法‘天行健’的總綱,也是傳說中,那位金丹老祖的法寶。
百里之距,羅武皇全力以赴之下,倏忽便至,而陳家上下早已亂成了一團。
羅武皇攜風帶暴而來,直接把兩個守山的童子吹飛了,過青元宮、轉太極殿、過玄龜崖、三溪井、玉京觀、大有洞天等景觀,步履如飛,熟門熟路,直奔後山禁地所在。
羅武皇年少時曾在這天鏡山練武三年,甚至還因為在武道大比中獲得了頭名,而被允許在無字玉璧前面壁三日——雖然最後什麼都沒悟出來。
所以他比誰都清楚,天鏡山最危險的,並不是陳家的武人,而是以無字玉璧為核心,佈下的重重風水大陣。
哪怕羅武皇如今武道大成,都沒有把握能夠破開這陣勢,但如今這些陣勢全部失效了。
一路上也不是沒有陳家武人要阻止他,小一輩的被他的護身勁風逼的近不了身,老一輩的一看到是他,二話不說,直接讓開了一條道。
羅武皇就這麼橫衝直撞的闖入了天人洞,果然看見了一面無比巨大的玉璧,像是一面青色牆壁一樣鑲嵌在山腹之中。
而一道人形缺口正正出現在玉璧中央,從這缺口中,散發著幾乎可凝成實質的風水之氣,像是風暴一樣席捲而出。
一些青衣道人手持羅盤、令旗、木劍等一看就是極品的道家法器,又或是登樓而做法,這些道人至少也是兩個小境界的道門精英,有幾位老道人氣勢極其強大,一舉一動,好似能移山填海一般。
但無論怎麼施法念咒,都無法制止這風水之氣的狂瀉。
晶瑩剔透的玉璧肉眼可見的變成灰色。
“陳萬道這老東西才背叛了正統武道,陳家的道人就有樣學樣,準備刨了自家祖墳?”羅武皇大聲嘲笑道。
“呱噪!”
“找死!”
“辱我陳家名聲!”
幾乎一瞬間,九道泰山咒落在了羅武皇的頭上,這青銅怪物的腦袋上,懸浮了九座虛幻大山,重重向下轟去,法術之真,把空氣都壓出了層層音爆。
然後羅吾皇冷哼一聲,聲如震天響雷,兩雙簸箕的大掌向上一撕,猶如大閘開江,氣血‘轟’的一聲,直接撕山而出。
“陳家的老東西還真是不講究,三十年前的老玩意,還以為鎮住老子!!”羅武皇兇睛閃爍。
“各位老前輩息怒,羅大哥也是怕陳家出了事,羅大哥跟陳家,尤其是前代族長,還是有一份香火之情的。”一道聲音匆匆響起。
來人猿臂蜂腰,背掛長劍,是個極儒雅的中年人。
他雖然不是陳家中人,但似乎與陳家的道人們關係都不差,三言兩語就把人火氣給熄了大半。
“咦?你不是那個給梁乃周看門的小卒子嘛,你也到這裡來了?”
來人苦笑一聲:“在下樑龍友,龍雲總教頭,是奉三家族長之命,來支援羅大哥的,誰知道剛到天鏡山,就撞上了此事。”
“什麼個鬼情況!”羅武皇磨的牙齒‘嘎吱’作響,“陳老鬼回來了?”
“應該不是,”梁乃周盯著玉璧上的洞口,有些驚疑道:“這形狀,似乎是個女人。”
而在兩百里開外的赤血山,薛白興致勃勃的三跪九叩,一路拜祖宗,剛拜到結義堂,就看到一座玉女雕像,正正擺在中央,日光照射下,美若天仙。
薛白一愣,瞳孔漸漸放大,這是、這是——
神仙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