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先生,我已經回絕了那邊的邀請,所以您不用做出另外的安排。。。。。。對,我下週日才會動身去歐洲,您就放心好了。。。。。。再見,先生。”
遠遠的站著,瞟著餐桌上熱氣騰騰的火鍋,田路只覺得舌間突然變得溼津津的,肚子裡面也忍不住悄聲的打起鼓來了。剛掛掉電話就三步兩步的竄到桌旁,一邊拉開凳子坐下,一邊迫不及待的嚷嚷道:“水開了,水開了,趕緊拿東西過來!”
“來了,來了!”
葉蘭和錢樂樂笑嘻嘻的端著幾盤已經洗乾淨的食物,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九月的舊金山,白天氣溫非常的適宜,但是到了晚上就會變得比較冷,最適合吃一些熱乎乎的東西,暖暖身子。
田路他們租住的這套房子客廳地方不大,空地上也就勉強擺得下一張摺疊桌,因此葉蘭和錢樂樂頗為費力的擺好東西,在凳子上坐下的時候,田路早就往鍋裡扔下了一堆的東西:在手術檯上忙了一天,他現在實在是餓壞了!
“剛才怎麼聽你電話裡說手術的事情?你明天不是休息嗎?”
把調好的小料放在田路的面前,葉蘭皺著眉頭問道。
田路的目光一直放在翻滾的火鍋裡面,搖了搖頭道:“沒什麼事兒,回來之後不是接到過神經解剖學會議的邀請函嗎?****醫師不知道我已經拒絕了對方的邀請,所以打電話確認一下而已。”
“我還是覺得你不去挺可惜的。”
錢樂樂往鍋裡夾了一些青菜,笑著說道:“不用自己花錢,就當是去玩一趟就好了,幹嘛不去?”
事實上,作為被邀請的報告者,會議基本上都會負責所有的相關費用,即使沒有,舊金山醫學中心也會很樂意支付的。每培訓一名住院醫師,美國政府每年都會給醫院十萬美元,其中一部分是用來給住院醫發工資,另外一部分就是支付其他的相關培訓費用。但是如果是受邀去學術會議上做報告的話,哪怕是不包含在其中,醫院方面也是絕對支援的。
“玩一趟?你說的倒是輕鬆!”
田路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人家不是請我去玩兒的,而是邀請我去是作報告的。你要準備講演稿吧?要準備幻燈片吧?一來一去光飛機上就要耗上幾個小時,然後呆上一天就回來,真當我很閒嗎?而且這個會議和歐洲會相隔太近了,我是真的沒什麼興趣。”
“我們想去還去不了呢。”
低聲的嘟囔著,錢樂樂撇了撇嘴,不再多說了。這個問題已經討論過很多次了,對於田路的決定,錢樂樂雖然覺得有些難以理解,但是畢竟也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發表了三篇論文之後,各種各樣的會議邀請接踵而來。綜合性的會議如歐洲神經協會聯合會大會,專業性極強的會議如神經解剖學和神經化學會議,種類之繁多,涉及範圍之廣泛,讓一向潛心於工作的田路瞠目結舌,有些不知所措。
能在高水平的學術會議上做報告,這對一般的醫師,或者說研究者而言,確實是一種難得的榮耀,尤其是一些規模大,歷史久的大型會議,非頂級學者或者有卓越成績者是沒有機會的,往往也是鑑定一位醫師在專業中地位的試金石。
但是考慮再三之後,除了規模最大的歐洲神經協會意外,田路拒絕了其他所有的邀請。畢竟,在舊金山醫學中心的最後一年,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因為培養體制的制約,作為一名住院醫師,田路只能在主治醫師的指導下進行手術,而且所處的階段不同,能夠主刀的手術等級也不同。只有這最後一年,雖然也必須在主治醫師的指導下進行,但是他已經有資格主刀那些複雜的神經外科手術了。
這一點對田路極為重要。
哪怕是擁有了臨床操作支援系統的幫助,在現實中田路也必須不斷的積累手術經驗,尤其是那些複雜的神經外科手術,一臺下來甚至需要十幾個小時的時間,僅僅靠著理論的支撐,即使是田路也是難以完全掌握的。
多看,多學,尤其是要多多參與那些複雜的神經外科手術,這是田路早早就做好的計劃。
作為第七年的總住院醫師,田路現在全權管理教學醫院hites醫院的神經外科臨床工作,要負責手術排班,要領導住院醫師團隊,還要儘可能多的去主刀、去參與,或者說去觀摩那些高難度的神經外科手術,整日裡忙的四腳朝天,哪有什麼閒心去參加什麼學術會議?
再說了,這樣的機會,將來還會少嗎?
。。。。。。
“好飽!”
拍了拍肚子,田路毫無形象的癱在椅子上,一副吃飽喝足,滿意之極的模樣。雖然明知道這樣暴飲暴食不好,但是對火鍋有明顯偏好的田路卻總是管不住自己的這張嘴,每次都要吃到肚皮滾圓為止。
雖然一動也不想動了,但是田路還是勉強撐起身子,和兩個女生一起收拾起來。
與以前租住的房子相比,田路和葉蘭現在租的這套房子雖然地段好了一些,但是實在是太小了,三個人一起在廚房活動的話還真有些擠得難受,所以只是做了一個樣子之後,田路就被錢樂樂推了出來。
田路倒也樂得偷懶,靠在沙發上開啟了電視。
如今的田路,早已過了知識積累的階段,除了上班的時候要全神貫注之外,業餘時間除了持續關注那些最新出版的學術期刊之外,已經不用像以前那麼拼命了。
過了一會兒,葉蘭和錢樂樂收拾完東西,也出來坐到了沙發上。明天是週末,不但田路輪休,就連錢樂樂剛好也是休息日,因此倒也不急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