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聞言,張玲瓏大驚。他想起前幾日太妃曾埋怨丞相朝事繁忙連回信也不曾,加之羅織今日所言,一股不安湧上心頭。
正欲起身,羅織又道:“就算張良人去報信,也無法逆轉局面,第二日還會暴斃身亡——那些刺客殺不了皇上,但殺死一個良人——輕而易舉。”
這話,是提醒,也是威脅。
張玲瓏終是未動,看向羅織:“你此來,所為何事?”
羅織淡然一笑。
“自是,拉攏張良人。許你一份,錦繡前程。”
一夜寂靜。
可這一晚,張玲瓏翻來覆去睡不著。
而隔壁的辰讓房間,亦是燈火通明。
她看著手中的一枚褐紅色的扳指發呆,這扳指本是父皇的遺物,看上去有許多的裂痕,虧得能工巧匠修補才變得圓滑成型。
正因如此,這枚拿不上臺面的扳指才沒有送入帝陵,而是留了下來,被辰讓收著。
年少本是不知生死事,父皇的死沒有令她如何,因為朝事繁雜,她不得不上前坐穩那個位子,每日只管應付丞相便已足夠勞累,並無空閒去想其它。
加之,父皇於她而言,面容模糊,長久不見——他的死,輕描淡寫間便可略過。
可這次,她距死一字,近在咫尺。
撩喜更是因她而亡。
想起撩喜的死狀,她只覺得心底沉甸,卻也說不清緣由。
許久,她終於將扳指放下,熄滅了蠟燭,趕走了太監與宮女,合門休息。
天終於亮了。
辰讓看向自己的手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又把那扳指拿了過來,許是睡著的時候用了力,現在已經捏碎了。
辰讓有些頭疼。
不知道客渠縣有沒有跟碩陽城一樣的能工巧匠?
正想著,突然聽到有人敲門。
“誰?”
“是我。”門口的張玲瓏悶聲說道。
“進來。”
張玲瓏半垂著頭進了門,待走到辰讓跟前才發現她還沒更衣,雖沒看到不該看的,他的臉卻是一紅,訥訥道:“我,我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