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讓出了太妃宮,便拉著張玲瓏一路往宮門而去,落湯雞張玲瓏被大太陽一曬,衣服乾透,暖和了不少,望著被揪著的袖口,張玲瓏心中亦是欣喜,笑著問道:“皇上又要出宮?”
“嗯。”
“去哪裡逛?”
張玲瓏本以為是要依他的意思去逛鬧市,誰知辰讓卻道:“御史府。”
一想起御史府裡的周光鹿,張玲瓏激動的心情瞬間平坦,他低低“哦”了一聲,便再不說話了。
辰讓察覺到他的失落,不由問道:“怎麼了?”
張玲瓏看她一眼,說道:“我還沒吃早飯,餓得難受,要不然,皇上先陪我去……”
“御史府裡有廚子。”辰讓打斷他道,“讓周光鹿去做。”
張玲瓏想了想,吃御史府裡的飯菜,也未嘗不可,哪怕日後說出去也有面子,便答應了。
不過等二人到了御史府,張玲瓏才發現自己想得太過簡單。
周光鹿依舊故伎重施,倒在床上裝睡,被辰讓拎雞崽般薅起來後,覺得面子上掛不住,更是惱羞成怒要當眾扒衣服更衣。
這次辰讓有了大把的時間,並不怕他,只站在那裡看他動作。
到底是周光鹿慫了,他將扒了一半的衣服狠狠一甩,將自己裹了個結實,說道:“皇上有完沒完?”
辰讓卻道:“張玲瓏餓了。”
周光鹿冷嗤一聲,吩咐外面道:“去拿些吃的來。”
辰讓:“你去做。”
周光鹿一愣,他去做?
給這個男寵?
他也配!
“不會!”他恨恨坐上椅子,生悶氣。
辰讓也不著急,目光在屋內逡巡一週,隨後去了周光鹿的床前,伸手便將外層的床板給卸了。
周光鹿聽到聲響,看得目瞪口呆,一時竟忘了阻攔。
很快,床板都被辰讓拆完了,只有被褥無力地鋪在地上。
他的雕梨蘭花床?!
隨後又見辰讓去了桌前,不過片刻的功夫,桌子便被卸成了八根腿一塊頂,隨後便輪到了椅子,落到辰讓手裡,全是一個個的慘不忍睹。
周光鹿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他盯著辰讓的手指看,暗道這是鐵掌蹄子麼,怎就不曉得疼,拆東西跟折面似的?
正想著,便看到那雙手往他身後的椅子湊來,周光鹿打了個寒顫,急忙起身,卻被辰讓按了肩膀。
周光鹿沒辦法,只得感受著後背瘮人的動靜:辰讓彷彿是故意放慢手法,一塊接一塊地掰著椅背上的蘭花花紋雕刻,一根一根又一根。
先花後葉,聲音清晰又深刻。
周光鹿實在沒招了,閉眼叫道:“我做!我做還不行嗎?”
辰讓終於收手。
說起來,周光鹿做飯的手藝的確不錯,可御史府裡的下人從沒見過他下廚,如今看到他與客人一起來到後廚,當真是驚詫。
周光鹿也顧不得面子裡子了,只將人打發了個乾淨,便開始燒火,挑菜。
張玲瓏很會火上澆油,得了便宜還賣乖,在旁絮絮叨叨、挑三揀四地說著“不吃這個、不吃那個”。
周光鹿全都聽了,臨了狠狠將菜拍到鍋裡,這才蓋了蓋子。
等到飯菜做好了,張玲瓏吃完又一抹嘴道:“味道一般,遠不如宮裡的手藝好。”
周光鹿暗暗翻了個白眼,什麼也沒說。
這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