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桑榆那明快的應答之聲讓陸瑾禾這些天的鬱氣消散了不少,她不知道兄長是為何對桑榆念念不忘,但至少在此時,她自己願意與桑榆成為朋友。
進入小院之後,桑榆便直接去了廚房開始張羅,陸瑾禾則呆呆地看著周遭的佈局,和初見一樣寒酸至極,就如同知夏為她們逃跑準備的小屋。
但這種寒酸簡陋相較於將軍府來說多了不少人味,或者應當說這兩處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人間。
就在陸瑾禾發呆的時候,屋內傳來了咳嗽聲。
這位老兵叫做夏時吧!
與其他的被排擠到邊緣的老兵不一樣,這夏時初見的時候對她十分客氣,是一個非常友善的人。
就在陸瑾禾思考這當頭,屋內的夏時咳嗽得更為兇猛,陸瑾禾趕忙提起了水壺往臥房行去。
“是桑大夫嗎?”屋內傳來了夏時的聲音。
“不,夏叔是我,陸瑾禾!”陸瑾禾回答道。
此言讓屋內傳來了短時間的沉寂,陸瑾禾還以為是夏時出了什麼事,腳下的步子也加快了幾分,當邁入屋內,一股刺鼻的藥味差點讓陸瑾禾當場吐了出來。
這屋裡出了湯藥之外,似乎還點上了藥香,那沖鼻的味道讓陸瑾禾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夏時笑道:“本想提醒四小姐您沒有習慣這藥燻就不要進來,沒想到您居然快了小人一步。”
“無事!”陸瑾禾短暫地適應之後,進入屋中,她發現經過最初的不適之後,那藥燻居然讓她感覺前所未有的放鬆,當然,那味道依舊是有些讓陸瑾禾敬謝不敏。
陸瑾禾倒了杯水給夏時遞了過去,夏時雙手接過,其面色也不像是第一次見面那樣惶恐,那眼神在拋卻了尊卑之分後,有著一種長輩看晚輩的感覺。
喝過水之後,夏時長呼了口氣。
陸瑾禾看著夏時,不得不說桑榆的醫術真是強大,如今看夏時的面色,其內疾應當是消解了不少。
“聽桑大夫說,四小姐為我們這些老兵做了許多事情。”夏時眼中露出感激之色,“夏時在此謝過了。”
陸瑾禾皺了皺眉,這份感謝,陸瑾禾覺得自己受之有愧,至少對於夏時這樣直接被從將軍府撫卹名單上除名的老兵,她並沒有予以照料到。
“夏叔言重了,瑾禾不過是做了當做之事,但有些事情卻在能力之外。”陸瑾禾嘆了口氣道,也得虧讓兄長參與進來,否則之後所面臨的困難就更大。
夏時擺手道:“四小姐不必如此,當初是夏時逞口舌之利,自己舍了將軍府的撫卹,這一點倒是怪不得別人。”
陸瑾禾正色道:“事有不平則鳴,夏叔說所歷之事瑾禾已經查過,不過就是那陸予政仗著老太太的恩寵胡作非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