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說話吧!”桑榆開口道。
“不知可否方便?”陸瑾禾試探性地問道,就在剛才,她聽到了房內傳來了男人的咳嗽聲,頓時有些心發涼。
桑榆似乎看出了陸瑾禾心頭說想,開口說道:“放心吧,屋內是桑榆之老友,說起來他還曾是將軍府的護院,如今生了病,窮困潦倒,今次回京見此情況,便為他診治一番。”
“府中的護院?”陸瑾禾看向了屋內,在她的記憶中,能夠當上將軍府護院的,應當都是父親手下的老兵。
對於這些袍澤,將軍府都有照料,即使在其傷殘年邁之時,除了朝廷的補助之外,將軍府也會予以金錢安置,這可是父親極為重視的事情。
“真相如何還請四小姐見過本人之後再論其他吧!”桑榆嘆了口氣,“老餘之前可是救過將軍命的,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如此待遇。”
才到屋門口,陸瑾禾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藥味,進入其中,便看到一個鬚髮皆白的人躺在床上,從外表上來看,此人至少也得六十往上。
但以桑榆的言語來看,此人年不過五十,應當正值壯年之時,如此模樣之時被病痛拖累。
“原來是孫大夫,你來了就勸一下桑大夫,不要再在我身上耗費精力了!”病人看向孫禮,眼中流露出無奈的神色。
“只不過,將軍以後凱旋,無法去城外迎接,這倒是一見憾事。”
“老餘,你也不必如此悲觀,我師妹的醫術可在我之上,你這癆病她能夠治好。”孫禮輕聲安慰道,而後開始為那個名為老餘的老兵把起了脈。
“這位姑娘有些面善,不知是哪家的閨女?”在孫禮診脈的當頭,老餘發現了兩人身後的陸瑾禾。
陸瑾禾長呼了一口氣,靠近老餘的床榻,而後畢恭畢敬地對老餘行了一禮:“鎮遠將軍之女陸瑾禾見過餘叔!”
“將軍之女!”老餘起身來,似乎忘了此時孫禮正在為他診脈。
孫禮眉頭一皺,將起按了下去:“老餘,你這性子還是如此急躁,我與師妹都對你說過,你這病可容不得你這性格。”
老餘不禁一笑:“這已經是四十多年了,我這性格多半是到死也改不了,對了,既然四小姐來到了這裡,將軍是否已經打敗蠻人了?”
聽了這話,陸瑾禾的心裡不禁有些酸楚,眼前這位老兵,在看到自己時,首先想到的並非是要找將軍府討回公道,而是惦記著邊境戰事,這是怎樣的經歷才會造就如此魂靈!
陸瑾禾想了想說道:“蠻人大軍已經被擊退,今歲父親甚至深入了草原數百里追擊敵軍,如今邊境不過是零星遊勇,想來不久之後,父親就能夠凱旋。”
“等到了那時候,我父定然會來看他以往的老朋友。”
“那就好,那就好,以四小姐您的年紀,應當不知道當初那些蠻子入侵之後是如何凌虐我大燕百姓,還好有鎮遠將軍,能夠護我大燕邊境安寧。”
話到此處,老餘的眼中露出懷念的神色,似乎想起了當初在邊境隨著鎮遠將軍征討蠻人時的場景,對此,陸瑾禾不知道該如何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