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禾的睡相十分安穩,甚至沒有痛苦之色,這讓陸安不禁想到,四小姐若是能夠以此種狀態死去應當算是不錯的結果。
只不過,為何自己的心裡會有些不甘?
陸安看著陸瑾禾,這一張臉與記憶中的那張臉重疊起來,沒有怨憤有的只是對這世間之人的留戀。
陸安沉思了片刻之後,從懷中摸索出了一個小瓷瓶,並從裡面取出了一枚丹藥。
這丹藥並非什麼珍奇之物,是府裡的孫大夫給他們配置的治療風寒的藥物,每到換季寒冷之時,府中的人都會得到配給。
按照孫禮的說法,一些小的傷寒就不要勞煩他,自己頂過去之後會讓身體變得更為堅韌,若是實在頂不過,就先用這些藥。
當時也有人質疑,都說藥要對對症而下,如孫禮這樣胡亂開藥若是吃出了毛病當如何?
但孫禮卻很自然地回道,這藥最大的好處是吃不死人,就算真吃出問題來,那他也能夠將人救回來。
對於這話,大多數人是不信的,但還是將這些備用藥收下,就好像江湖人行走江湖時要帶著傷藥備用一樣。
陸安不通醫理,但此時的陸瑾禾面頰通紅,呵氣如炎,滾燙無比,他聽過一個說法,真正會要傷者命的,並非是傷本身,而因為體虛所生的風寒。
“試一試吧,若還是到了那邊,希望四小姐您能夠代陸安向夫人問聲好。”陸安出這話的時候不禁自嘲一笑,若陸瑾禾真的死了,那他陸安得算個從犯。
既是如此,哪還有臉皮去向那位夫人問好?
此時陸瑾禾已經昏迷,不自覺地吞食了陸安放在嘴裡的丹藥,再次陷入了昏睡之中。
而此時,將軍府大廳之中,李棠安親身至此。不出柳氏預料,李棠安此番前來也帶上了宮中的御醫要對陸瑾禾進行醫治。
而柳氏的也準備好了說辭,告訴李棠安,陸瑾禾身體已經得到了妥善醫治,如今正處於恢復之中,不便他人探訪。
李棠安自然沒有讓此事輕易揭過,一定要親自去探望陸瑾禾。
對此,柳氏依舊有所準備,她將一張大夫診療的方子拿了出來,其中還有大夫給出的結果,受傷之後感染了瘟疫。
並言明不想讓李棠安以千金之體親身涉險,將李棠安攔住在外。
其實,此時雙方的想法彼此之間都心知肚明,但卻沒有辦法將起擺在檯面上來。
將軍夫人給出的理由已經足夠了,即使是攝政王也無法強令去見鎮遠將軍的內眷。若李棠安以強權壓,定然會受到各方攻擊。
一同跟來的言七看著李棠安那如水一般沉著的表情,生怕李棠安一時衝動強闖將軍府。
之後的事情如何且不說,這將軍府中的護院那都是實實在在的百戰老兵,以他們這些個人想要闖入基本可以說是毫無可能。
“攝政王如今公務如此繁忙,還要顧及小女,此心妾身代替小女謝過王爺。”柳氏認真地說道,即使是在此時,柳氏說起謊來依舊能夠做到不動聲色,這倒是讓李棠安有幾分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