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步子沉穩有力,盯著她朝她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在走到離她不過幾米遠的時候,她終於後知後覺地想到了江夜風,是啊,是他領她來這裡的。
是他。
她僵硬著腦袋回頭朝他望了過去,那一眼,讓她幾乎崩潰。
江夜風並沒有看她,而是將目光牢牢鎖住黑衣人,他的臉上風平浪靜,毫無波瀾,面對突然出現的黑衣人,竟未有半點驚詫之色,他是那樣的淡定,那樣的從容,他一動不動地望著黑衣人,就像他一直在等待的人,原來就是他。
林安悅感到腦子嗡地一聲炸開,身體像是站在了懸崖邊搖搖欲墜,一層又一層的寒意從她心底不斷冒起,很快便將她整個人牢牢地包裹起來,她感到窒息般難受。
她輕微地搖著頭,惱怒地,絕望地,難以置信地瞅著面如寒冰的江夜風,渾身戰慄不停,她望著他,張了張嘴,幾乎是用盡了全部力氣,才悲鳴地發出了幾個字。
“為什麼?為什麼?江夜風,原來,原來,你們是一夥的!”
對於她近乎絕望質問,江夜風根本不作理會,而是快速一閃將自己的的身體擋在了她的跟前,他凌厲的目光直盯著黑衣人,冷冷地道:“人我帶到了,芝芝呢?”
黑衣人道:“你放心,我承諾的事情我自然會做到,你的女人,安然無恙。”
話音剛落,只見黑衣人朝身後揮了下手,兩個蒙面人領著夏芝芝從黑暗處走了過來,江夜風一看見夏芝芝,冰冷的臉龐浮現出一絲暖意,他朝夏芝芝大喊道:“芝芝,你沒事吧!”
夏芝芝聽見喊聲,剛要作答,眼角餘光很自然地瞟到了他身後的林安悅,頓時心頭一驚,朝林安悅喊了出來:“悅悅!你怎麼來了?”
隨即,她咬牙切齒地對著江夜風:“江夜風!你為什麼要把她帶來!你這個混蛋!你為什麼把她帶過來!”
此時的林安悅滿臉都是疑惑跟震驚,根本沒有弄懂現在是什麼情況,隔著一段距離,她朝夏芝芝問道:“芝芝,你怎麼在這裡?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夏芝芝還未來得及作答,江夜風早已一步上前,將夏芝芝緊緊護在懷裡,夏芝芝惱怒地掙扎著,他卻絲毫不肯鬆手,反而更緊地抱住她,生怕她再有什麼閃失。
就在江夜風上前抱住夏芝芝的同時,黑衣人略使眼色,兩個蒙面人心領神會,忽然上前,一把將林安悅牢牢控制住。
被擁在江夜風懷裡的夏芝芝見狀,震驚地瞪大睛:“悅悅!你們,你們想幹什麼!你們快放了她!”
林安悅的胳膊被蒙面人牢牢抓住,根本動彈不得,她一邊使勁兒掙扎,一邊朝黑衣人怒斥道:“你們究竟是什麼!為什麼三番兩次地要害我們,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你,我們究竟哪裡得罪你了,你能不能說清楚!”
黑衣人冷冷地道:“我們是什麼人,你很快就會知道,你是沒有得罪我們,但你身邊的人卻不一定了?”
林安悅猛地一驚:“你指的是誰?”
黑衣人冷哼一聲,不再同她廢話,兩個蒙面人直接押著她朝黑衣人走去。
夏芝芝一看,急得不行,無奈自己被江夜風緊緊地箍在懷裡,根本脫不開身,她又急又氣,也管不了那多了,直接拎起拳頭,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在砸在江夜風的胸膛上。
江夜風吃痛,卻依舊不肯放開手,夏芝芝恨恨地盯著他,急得眼淚都快出來,“江夜風,你放手!你放手!我求你,你救救悅悅,救救悅悅好不好?”
江夜風臉色鐵青,根本不為所動。
夏芝芝不斷地捶打著他,一邊打著一邊不斷地懇求著。
“芝芝,你別求他了,我終於明白了,他帶我過來,目的就是為了換回你,沒事,我沒事,只要你平安就好,你要好好保重。”林安悅被押著推著往前走,心情反而慢慢地鎮定了下來,看著著急萬分的夏芝芝,還不忘出聲去安慰她。
夏芝芝無限悲痛地望著林安悅,眼淚奪眶而出,“悅悅,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你別這麼說,我們姐妹一場,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夏芝芝哭得聲淚俱下:“悅悅!悅悅!對不起對不起!”
黑衣人看了看兩個女人,譏諷道:“真是姐妹情深,不過,你們這份情誼,還是留到地獄去繼續演繹吧。”
說完,黑衣人轉身,朝另一個房間走去,蒙面人押著林安悅跟在後面。
林安悅頻頻回頭,看著淚流滿面的夏芝芝,心如刀絞,在這世上,除了父母,還能如此真心待她,為她流下眼淚的人,已經不多見了。
芝芝,你要保重!
夏芝芝的臉上全是眼淚,淚水模糊了眼睛,淚眼朦朧中,她傷心欲絕地望著林安悅,看著她在她的面前被黑衣人帶走,她的心裡是那樣的絕望,那樣的痛苦無助。
忽然,就在林安悅即將被帶出這間屋子的時候,兩把鋒利的匕首從屋裡的另一個方向迅速飛了過來,嗖嗖兩聲,直接擊中蒙面人抓著林安悅的胳膊,黑衣人吃痛,手本能地鬆開,幾乎同時,一個黑色的身影飛快閃了過來,不過眨眼的工夫,已將林安悅從黑衣人手中攔了下來,身子一轉,護進了自己懷裡。
那樣熟悉的懷抱;
那樣熟悉的氣息;
就算沒有看見臉,林安悅已經知道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