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悅眼裡悲愴欲絕,那一刻,她多麼希望這個跪下的人是她自己。
蒙面人再次抬腳,朝著江亦楊另一條腿狠狠踢了過去,他咬牙往前踉蹌了一步,雙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不要啊!”林安悅再也忍不住了,驚喊出聲,她這一動,立刻引得脖子被刀鋒劃出了一條鮮紅的口子。
雖然很淺,但在江亦楊眼中,卻觸目驚心。
他強忍著內心的悲痛,朝她堅定地喊道,“不要動!我沒事。我沒事。”
黑衣人忽然哈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在這空蕩的樓頂,聽得人毛骨悚然。
他不屑地說:“這樣就受不了了!江亦楊,這才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江亦楊怒喝道:“你究竟想怎麼樣!把你的目地說出來,給大家一個痛快!”
“好!”黑衣人收起笑容,眼中露出猖狂得想要毀滅一切的狂傲,“我要你,自斷經脈!你要你,從今往後,活得就像是一個廢人!”
林安悅瞳孔驟然放大,眼中呈現出讓人心驚的恐懼,她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種直覺,他會,他會!只要她還在黑衣人手中,他真的會!
為了她,他真的會這樣不顧一切地傷害自己,在她的面前,當著她的面,這樣一刀一刀地傷害自己。
他這樣做,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她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將她整個人緊緊包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汩汩而出,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緊抿著嘴,淚流滿面地看著他。
“不要哭!不要哭!”江亦楊朝她喊道。
黑衣聽見喊聲,偏頭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那些眼淚讓他煩躁,他惱火地警告道:“不準哭了!再哭我直接你殺了!”
哪料,林安悅把頭一橫,斜倪著他,悲憤地道:“你就殺了我吧!”
幾個字,說得鏗鏘有力又極度的堅決,就像是從牙齒縫裡蹦出來的。
黑衣人氣得眼裡直冒寒氣,他朝江亦楊惡狠狠地吼道,“你還不動手!是真要等著我把這個女人殺了嗎?此時的江亦楊,反倒慢慢冷靜了下來,他盯著黑衣人,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先放了她,只要她獲得了自由,我自會自斷經脈。”
黑衣譏諷地笑道:“你還敢同我談條件!她自由了,我還拿什麼來要挾你!都說你絕頂聰明,沒想到說出來的話,卻是這樣的幼稚!”
“你既然認識我,你就該知道,我這個從來都是言出必行,說到做到!”
黑衣人有些猶豫,江亦楊說的這句話,倒是有幾份可信,這個男人,一像是自持清高,不輕易許諾,一旦許諾,從未失信。
江亦楊見他有所鬆動,繼續引誘:“在身手上,能贏過我的人,寥寥無幾,如今,我給你這樣的機會!但我就這一個條件,先放了她,只有看到她自由了,我定會信守承諾。畢竟,我不認識你,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信任的基礎,但你卻認識我,既然認識我,你應該知道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我從來不屑於反悔!”
黑衣人遲疑著,似乎在想一個兩全之策。
忽然,一枚暗器從黑衣人的側方忽地飛了過來,直擊黑衣人拿著尖刀的手腕,黑衣人在思慮中注意力渙散,躲避不及,只聽呲的一聲,暗器擊中了手腕,手中的刀應聲而落。
黑衣人驀地一驚,反應過來,剛要行動,但有一個人比他更快。
江亦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騰空而起,似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逼進黑衣人面前,伸手一摟,將林安悅護進了自己懷裡,再一閃身移動,兩人已經站在另一處安全之地,隔著黑衣人有著一段明顯的距離。
黑衣人眸子驟然間變得兇狠,他看向另一邊的那群蒙面人,正準備發號施令群起而攻之,就看到一道白色的掌風瞬間閃過,蒙面人挨個呼啦啦地倒在了地上。
江夜風不知何時出現在蒙面人周圍,瀟灑地拍拍雙手,一撂額前的頭髮,似笑非笑地看著黑衣人,嘲諷地說:“沒有了!不但這裡的幫手沒有的,就是樓下的,所有的,諾,”
他用嘴朝地上躺著的蒙面人努了努,“都跟他們一樣,安詳地躺在地上。”
黑衣人定定地站在那裡,手中拳頭緊握,傳言都說這兄弟倆不和,難道傳言都是假的?今天如果不是江夜風突然出來壞事,江亦楊,哼,只怕就要成為一個廢人了。
只是,這兩兄弟,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齊為一心了?
他在猶豫的同時,江夜風已邪笑著步步逼進,“今天,看你怎麼逃!你這張臉,我真是越來越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