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父王的命令。”
江夜風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笑個不停,笑聲如雨夜轟吼吼的雷音,突兀得讓人心驚。
他笑了很久,慢慢地停了下來,江亦楊一直一動未動地盯著他。
他的語氣不再激烈,像是有些累了,朝他揮了揮手,淡淡地說:“你走吧江亦楊,我這裡不歡迎你,你以後別來了。”
江亦楊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片刻後,朝前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住,回頭,朝他說:“第四起案子的主犯,很有可能來自我們星球,他的目地跟我們很相似,你自己當心一點。”
說完,等了一會兒,沒有任何迴音,他沒再停留,轉身踱步離去。
第二天是週末,林安悅沒有上班,一大早就蹲在洋樓前庭的地裡弄東西。
她弄了很久,江亦楊走過去,看她不停地在撥弄土裡的東西,一會兒抓起一把土左看右看,一會又是皺眉又是嘆氣的,不由問道:“你,是在找什麼嗎?”
林安悅又弄了一會兒,最終放棄了,頹廢地站了起來,嘟著嘴,指著地上的土朝他抱怨:“我的牽牛花沒有了。你看,這裡就是你之前暈倒的地方,你說,你的力氣該有多大,把我這些花苗全弄壞了。”
“你在種牽牛花?”他恍然,想起自己的院落,那裡盛開著大片大片的牽牛花。
他對這些花草沒什麼好感,那是父王特別珍愛之物,還派了最有經驗的花匠日日精心打理,至從他有記憶開始,這大片大片色彩繽紛的花海,便一直盛開在那裡,成了他成長道路上一道不可忽略的風景。
林安悅脫掉手套,扔在一邊,哀哀地說:“是啊,但是現在都沒有了,得重新去找牽牛花的種子,重新種植了。”
“我幫你。”
她正在拍打褲腳上的泥士,聽見回答,猛地抬起頭,無比驚訝地看著他。
“你,你剛才說什麼?”
他站在那裡,溫和地說:“我幫你種,種牽牛花。”
“你說,你幫我種花?”她不確定地重複了一次。
他眼神平和地看著她,“這個不難。”
是,她並不懷疑這件事情的難度,但她一想到,他如此一清風明月,高冷自持之人,居然要彎著腰,蹲在地上,在泥土飛揚的地裡種植牽牛花?
她怎麼想也覺得這個畫面,是這麼這麼地違和。
但事實上,卻是另一回事了。
吃過午飯,江亦楊就一個人出門了,等他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了大量的土壤跟牽牛花種子,林安悅也沒有問他這些從哪裡來的,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林安悅換上膠鞋,圍上圍裙,帶上手套,一切準備就緒,正要開始行動,一扭頭,發現江亦楊還一身白衣黑褲負手而立,淡然自若地站在門前。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裝備,又瞧了瞧他,特別通情理地朝他揮手:“算了,你不習慣這些泥灰沒事,我自己來就好。”
“不用。”江亦楊淡淡地說。
林安悅盯了他兩眼,心想,哼,嘴上說著不用,腳下卻未見任何行動。
她也懶得再理他,挽起衣袖就要去倒他新搬回來的土壤。那是滿滿好大一口袋,至少有上百斤,這麼重的土壤,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扛回來的。
她剛解開袋上的繩索,就聽見他說:“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