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女士很快打斷她的悲傷：“差點忘了，這個給你。”
她從隨身的挎包裡掏出一個小本子，“你爸的筆記本，你留個念想。”
林嘉喬這才發現，這筆記本長得很幼稚。
這是個軟抄本，A5大小，封皮是牛皮紙色，上面印了一團生物，不知道是貓還是狗。
這是林大鵬車禍當晚的筆記本，但不是他日常用的那個。
林嘉喬試探道：“媽，我爸的筆記本好可愛呀。”
喬女士一愣，“對啊，他什麼時候換的。”
見喬女士也不知道，林嘉喬便不再糾結本子的來歷。
她翻開本子，又看見那串的人名。
和之前不同的是，何幼薇的名字被單獨圈了起來。
等她翻到下一頁，看見了熟悉的名字：
崔柏興。
崔柏興也是出車禍走的。
他本有機會活下來，但肇事司機逃逸，他錯過最佳搶救時機。
一瞬間，所有的血都往林嘉喬腦袋裡衝，燒得她臉頰發燙。
她隱約有種預感，可又不確定這感覺意味什麼。
海城雖是個北方城市，但三面環海，冬日的冷風裡夾著飽滿的水汽，又潮又冷，喬女士的身體很快吃不消了，林嘉喬和顧依明便先她送回家。
向小園也要回去處理公司的事。
和上一次一樣，林嘉喬和顧依明留下等秦觀。
墓園門口，顧依明問：“我說真的，你想和我聊聊嗎。”
“別擔心，會給你個親情價的。”
林嘉喬知道自己該笑一下的。
但她這時心跳太快，已經沒辦法思考了。
她嘴角動了一下，但不知道是不是微笑的弧度。
顧依明大約明白了。
他說：“我說過了，你有我的電話號碼，有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
他又問：“我們回去等秦觀？”
“……不、不了。”
林嘉喬挽起顧依明的胳膊，“哥，陪、陪我走走。”
今天天氣不好，鉛灰的雲堆在頭頂，壓得整片天空陰沉沉的。周遭是或黑或白的墓碑，上面全是灰撲撲的人臉。看起來並不是個適合閒逛的場合。
顧依明問：“……走走？”
林嘉喬拉著她，大步往前方走去。
兩人很快來到分岔路口，顧依明問：“走哪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