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叔急道:“那你說咋辦呢,你給個法子嘛。”
楊老漢磕了磕煙槍,說:“大隊要培養兩個衛生員,半天從醫,半天干活,中等勞動力的工分。”
李二叔為難道:“哎呀……這個……這個……人家是個大知識分子……”
楊老漢沒好氣道:“給他個幹部當不當?最好就這了,不然就去種地!”
“哎呀,行吧行吧。來,喝酒。”李二叔搖頭頓足。
楊老漢才過來喝酒,抿了一口,才讚歎說:“哎,這汾酒不愧要兩塊多一瓶,跟咱這散酒就是不一樣。”
李二叔臉上全是笑容。
兩人正喝著呢,卻見大門開啟,楊秀英跑進來了:“爹,你管不管了?德貴那個混賬把石膏山林場的工作給辭了,跑回來了!”
“甚?”楊老漢頓時一驚。
李二叔一愣之後,慢慢扭頭看向了楊老漢……
…………
次日。
李家人已經出去趕早工了,李可在家裡燒早飯。
早飯在爐子裡面煮著,李可卻在發呆,不出意外他昨晚又夢到了夢魘,這一次張嬸的聲音也出現了,三打一,夢魘持續的時間又縮短了一些,夢醒之後的頭疼時間也相應的縮短了。
“或許,我應該做一個醫生?”儘管在獄中已經看了很多醫書,也在老黃的啟蒙下,學了很多醫理,可現在的李可對未來還是非常茫然。
還有,他昨晚沒有夢見在北平醫學院求學,這讓李可又有些疑惑,為什麼昨晚沒有呢?他們那邊的廢止中醫案進展的怎麼樣了?
為什麼這個夢會時有時無呢?
李可有很多不解。
……
此時,村裡的幹部也在大會堂開會。
男幹部個個都在抽菸。
女幹部要不在縫補衣裳,要不就是在擇菜,手上是沒閒著的。
“這個,這個這個,咱們現在是高階社了,啊,這個生產資料,土地啊,大型牲畜,都折價歸入集體了。咱們這些社員啊,也都是集體的一份子。所以啊,社員的健康問題,已經不是個人問題了,而是集體的問題了。”
楊老漢在會議上講話,強調了人畜的健康問題。
“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是甚呢?看病困難,病人多,大夫少,我們去診所,都找不見大夫。第二個,拿藥不方便,請大夫更不方便,一來一回,拿藥再一來一回,一天工分沒了。”
“所以啊,社裡決定在每個大隊培養兩個衛生員,負責預防工作,愛國衛生工作,還有簡單的急救工作,還有大型牲畜的健康工作。我們現在整理了一份名單,大家討論一下,看看培養哪兩個後生來做衛生員。”
會議上,抽著煙的李二叔悄悄抬了抬眼,跟站在中間的楊老漢,眼神稍稍碰了碰。
“這名單上咋還有李可呢?”支書高有才突然說了話。
李二叔拿著煙的手顫了一顫。
……
劉三全大夫起了個大早,挎著紅色藥箱,帶著一肚子疑問翻山越嶺來巡診了。
到了李可他們村子,劉三全立刻跑去大會堂看小黑板。
每個大隊都會在黑板上寫下生病人的名字,還會備註是在山上還是在家裡。大夫一過來就知道誰病了,人在哪兒,方便及時診治。
“馬愣子,張老七……”劉三全一個一個念去,看完了也沒看見李可父親的名字,又重新看了一遍,確實沒找到了:“甚?這是不想治了?”
劉三全不相信李父已經好了,他把這上面病人的名字抄錄一下,不先去找病人,反而先去李可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