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勇直接拿起旁邊的刻刀遞給孫冰,推著孫冰就往冰雕走。
而吳大勇的這個舉動也徹底激發出了孫冰內心的恐懼,推脫幾次,竟直接跑了出去。
孫冰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等他停下來的時候已經身處一個荒涼的公園裡。
人很少,僅存的一些腳印也已經被枯葉蓋住,荒涼的彷彿無人問津一般。
旁邊的石凳上坐著一個老人,彷彿佇立的石像一般。
不知道為什麼,孫冰感到一股莫名的親切感,隨即坐在了老人旁邊。
“你是做冰雕的吧?”老人突然開口。
孫冰有些措手不及的,不可思議的看向老人。
老人笑了,指了指孫冰的右手:“常年用刻刀,虎口那兒會很光滑。繭子磨平了,就是這個樣子。”
沒想到老人的觀察力這麼強,情緒平復下來的孫冰也突然來了興趣:“那也可能是木雕呢?”
老人搖了搖頭:“不一樣的,因為長時間接出冰塊的,做冰雕的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凍瘡留下的痕跡,”扭頭看向孫冰,老人又問了一次:“你是冰雕師吧?”
一時間孫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尷尬的笑了笑。
兩人坐了很久,老人也沒有繼續盤問,像是讀懂了孫冰的心思一樣。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著,連搖曳的樹枝都沒有察覺。不知道過了多久,老人突然起身。
他走到孫冰面前的,拍了拍孫冰的肩膀,笑著說到:“以前,延吉也有一個很出名的冰雕師,所有延吉人沒有不知道他。可惜了,從那麼高的高度上一下掉下來,還被人當流氓對待。哎!”
老人突然嘆了口氣的繼續說道:“到死才洗脫嫌疑,可惜了可惜了。”
孫冰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樣:“您說的是張德發?”
老人點了點頭,似乎從孫冰的表情中嗅到了什麼,語重心長的說道:“張師傅那樣的人應該可以算作藝術家了,哪怕被全世界誤解,他也從沒有放下手中的刻刀,可惜了,可惜了。”
老人的嘆息聲漸行漸遠,此時的孫冰似乎被什麼東西推了一把,整個人瞬間一個激靈。
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孫冰迅速拿出那本日記,這才終於看到了張德發的老年經歷。
五十三歲的時候,張德發在延吉冰雕圈子就已經很有威望,他帶了很多學生,也培養出了一大批的優秀學。也正是因為這些人的存在,延吉開辦了屬於延吉自己的冰雪大世界。
漸漸的,在張德發的帶動下,延吉的冰雕漸漸出圈,逐漸成了北方僅次於冰城的第二大冰雕城市。
要知道冰城把自己打造成全國第一的冰雕城市足足用了十五年的時間,而延吉只用了五年,就坐到了全國第二的水準。
可想而知張德發付出了多少努力。
就在張德發五十歲的時候,延吉政府給張德發建造了現在的工作室,用來培養冰雕學徒。
張德發一干就是十三年。
明明已經有了威望,但張德發的生活其實一直都很清貧,他把大部分錢都投入到了冰雕教學中,甚至很少會給自己買新衣服。
和在冰城一樣,遇到家庭貧困的學生,張德發會讓對方住在工作室裡,吃住開銷都是張德發在承擔。
想到這裡,孫冰終於知道工作室裡為什麼會有單人床了。甚至在旁邊的櫃子裡,孫冰還看到了很多的被褥,之前孫冰還很疑惑,一個工作室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被褥,現在他終於知道了。
事情一直很平順,在張德發的努力下,工作室每年都能培養出很多的冰雕師,輸送給延吉冰雪世界,延吉的冰雕水平越來越高,在北方的影響力也越來越強。
張德發的教學工作也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張德發會成為延吉冰雕界標杆的時候,一件事的發生,徹底改變了張德發的人生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