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嚴被撕碎倒不是什麼大事兒,畢竟吳大勇也習慣了,只是現在這種局面,吳大勇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了。
“張德發說的果然沒錯,你這小子的話多半不能輕信。”鄭傑絲毫沒有尷尬的意思,反倒像個長輩那樣,直接吃起了菜。
吳大勇彷彿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樣,但為了緩和氣氛也只能故意開玩笑:“半真半假,什麼事兒不都是這樣麼,關鍵是自己活的清醒,對吧。”
沒想,鄭傑的話沒說完:“我沒說完,張德發說的是,你小子的話多半不能輕信,另一半肯定不能信。”
這下,吳大勇徹底沒話說了。
不過,也輕鬆了不少,既然人家已經把自己瞭解的這麼透徹了,很多事兒反倒簡單多了。
吳大勇當即把油燜大蝦推到鄭傑面前:“鄭老,乾爹給我們留了多少遺產?提前透露透露,我也好有個準備。”
鄭傑笑而不語,吳大勇意識到鄭傑不會開口,乾脆旁敲側擊打聽起了張德發的情況。
張德發在冰城就一直做冰雕,雖然名氣不大但跟孫冰一樣勉強能維持生計。但張德發的運氣很好,他來延吉的時候,延吉這個在規劃把自身打造成東北第二冰城,不管是氣候條件還是城市發展水平,延吉都不輸冰城。
冰雕師這個行業一下受到了關注,像張德發這種老手藝人更是受到了極大的重視。
很快張德發就憑藉高超的技藝贏得了相關部門的認可,這幾年不僅完成了很多令業界驚歎的作品,甚至還成了冰雕專案的負責人,一直專注於打造第二個冰城的理想。
現在,延吉的冰雕形象的確深入人心,在名氣上已經基本跟冰城抗衡。
不管什麼事兒一旦做到極致那就意味著巨大的財富和極高的社會地位。
張德發能做到這一步,顯然,他一定積累了不少的財富。
想到這裡,吳大勇心裡更加有譜,堅信這肯定是改變他命運的機會。
“張德發是怎麼死的?”吳大勇突然問鄭傑。
“勞累過度,猝死,他技術好,政府特地給他辦了個培訓班,讓他帶一批學生學習,張德發這人你應該也瞭解的,做什麼事兒都比較較真,熬夜寫講義在辦公室裡猝死了。”
鄭傑說的很輕鬆,彷彿張德發的死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影響。
也對,金錢社會,誰會在乎一個人離開?吳大勇這麼想著。
“張德發後來結婚了?”吳大勇又問。
鄭傑搖搖頭:“沒,到死都是一個人。”
“果然還是那麼倔,這老頭,怎麼就是活不明白呢?”吳大勇感慨了一句,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
張德發是個怪人。
關於他的故事,整個冰城似乎也只有吳大勇和孫冰有些瞭解,神秘的彷彿墓碑上的碑文,不瞭解的人彷彿在看無字天書。
沒人知道張德發是什麼時候來的冰城,有人說他以前是首都來的下鄉知青,家境殷實父母都很有實力,但似乎父母在鬥爭中被打倒,原本最有望第一批返城的張德發就一直留在了冰城。
有人說,張德發是在饑荒的時候從信陽逃難來的冰城,一路乞討生活悲催。
也有人說,張德發是某個領導的私生子,剛出生沒多久就被送到了南方,後來親生父親去世,張德發才回了冰城。
關於張德發的故事,坊間流傳的版本很多,但一直都沒有準確的定論。
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張德發年輕的時候肯定受過什麼刺激,所以一直都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
整個人的狀態,很像是頑劣的小孩子,似乎永遠都無法融入大人的團體,這才跟孫冰和吳大勇走到了一起。
那時候,張德發在孫冰他們學校門口擺攤賣一些小零食小玩具,當然到了冬天也會賣一些自己做的小玩意。
孫冰和張德發的家境都不好,每天放學之後最大的樂趣就是去張德發的攤位上看他做的新奇玩意,一來二去三個人漸漸就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