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冰也攬住女兒,欣慰的同時內心也產生一抹無法消弭的落寞。
“老師說過幾天要交學費了,冰哥,沒問題吧?”
孫小妮小心的試探著,這反倒讓孫冰更加心疼,女兒越是懂事兒,他這個當父親反倒越發絕的無能。
“放心吧,小case。”
孫冰拍著胸脯保證,轉眼就陷入凌亂。
一千多的學費,已經讓孫冰左右為難。
只是當孫冰收拾臥室的時候,很快就發現了女兒枕頭下面放著的兩千塊錢。
顯然,這是柳若偷偷留下的。
孫冰曾經的確是一個“才子”,美院畢業、冰雪雕技藝傳承人,甚至都拿過一些不小的獎,大學老師宋培銘一直對他抱有很大的希望。
但諷刺的是,畢業之後,孫冰的處境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因為清高被周圍的圈子孤立,年輕氣盛的孫冰不想放棄對藝術純粹的理解,導致生活困頓。
兜兜轉轉,孫冰開了一家刻章店,以刻章為生,從此落入世俗。
在他最困頓的時候的,大學老師宋培銘介紹他去了冰雪大世界,當了一名冰雕工。
對,不是冰雕師,是冰雕工。屬於幫冰雕師打輔助和下手的。
孫冰拿到了冰雪大世界的冰雕兼職的工作。
每年只有一個多月的工期,但收入十分可觀,每天現結工資一千二。
一個工期,孫冰可以賺到五萬塊錢,這對於困頓中的孫冰來說簡直如同救命稻草。
過去的三年時間裡,孫冰憑藉著這份工作的收入,已經把債務還的差不多。按照原本的計劃,只要今年順利完成工作,他的債務就能徹底抹除。
沒了債務,孫冰也就沒了後顧之憂。他甚至想過轉行做別的事情,也許這樣就能被丈母孃一家接受,他也能順利接回柳若。
但今年的情況卻有些不一樣,已經到十二月底,冰城甚至連第一場雪都沒有下。
三點多,孫冰給老師宋培銘打了一個電話。和之前一樣,老師的手機依舊處於關機的狀態。這也讓孫冰感覺到一絲擔憂,甚至開始懷疑老師的突然失聯和冰雪大世界遲遲不開工有一定的聯絡。
事實上,孫冰不知道的是,宋培銘此刻已經拖家帶口到了三亞。
宋培銘已經六十多歲,每年冬天宋培銘都會帶家人去海南度假,在北方最寒冷的日子裡,度過一段熱烈而溫馨的時光。
孫冰則恰恰相反,在南方溫暖熱烈的環境中,他正遭遇著北方刺骨的寒冷。
孫冰只覺得還不夠冷。
畢竟,河面還沒有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