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 . . . .”祁佑辰聲音還帶著嘶啞,但依舊醇如美酒,他猶豫著,終是緩緩道來,“戰場上,我一想到還有一位女子等我回去,無論再嚴重的傷,我都不敢閉上眼,也不敢放下手中的劍,後來. . . . . .”
很少聽他提起過那四年的事情,沐初棠隱隱來了好奇之心,追問道:“後來怎麼了?”
“後來,我聽說她來了撫越,做起了逍遙神醫”
沐初棠訝然,“所以,棠林坳初遇之時,你就已經知道是我了?”
“嗯,若結局註定身死沙場,能看你一眼,也是好的,可是. . . . . .人的慾望終究不會滿足,我放不開,也放不下,更忘不了,只有把她緊緊的鎖在我的身邊”
望著他的琉璃鳳眸逐漸深邃而迷離,彷彿帶著旋渦,讓人心甘情願的把所有交付,他滾燙的手心緩緩的覆上自己隆起的小腹,
“一會兒,他. . . . . .不會有事吧?”
沐初棠聽明白了他的用意,纖手攥緊了他的衣襟來掩飾內心的緊張與期待,彆彆扭扭垂下晶瑩剔透的桃花眼眸,避開了他那灼人的視線,氤氳的燭火下,雙頰染上緋紅,嘟嘟囔囔,“你輕點兒,別傷到他,自是不會有事”
祁佑辰雙眸早已溢位了溫柔,俊美的臉龐浮出笑意,靜靜的望著她紅到快要滴血的小巧耳垂,戲謔聲起,“棠棠怎的如此. . . . . .”
話說半截兒,被胸前人的掌心緊緊堵住雙唇,心知這傢伙又要不正經,沐初棠俏著臉瞪了他一眼,卻猝不及防跌落進了他那溢滿溫柔的雙眸。
紅燭下,春風起,捲起了榻上人兒糾纏的青絲 . . . . . .
“啟稟都督,蕭將軍邀都督議事”親衛小六子在帳外稟告。
屋內,祁佑辰正忙於解衣襟的手戛然頓住,兩人眼裡除了那未散盡的情yu也帶了絲尷尬。
祁佑辰緩緩坐起身,隨之沐初棠也坐了起來,顰眉不悅。
並非是被打擾的不悅,祁佑辰乃風熱之症,在這個年代並不是普通的風寒,死亡率很高。
晌午一回營地,她就讓祁佑辰把接下來的事宜交代給了蕭炎,讓他好好休息,並儘快治好這來勢洶洶的風熱之症,祁佑辰也照做了,只是為何還叫他去議事?
祁佑辰偷偷的瞥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的沐初棠,思慮片刻,試探著她的反應,“他們定是出現了難以決策的問題,我去去就來”
沐初棠瞪了他一眼,怎麼想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就這麼難,究竟是軍政大於一切。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幽幽開口,“你且去就是了,處理完了就趕快回來,還要用藥,若今晚的情況得不到好轉,明日還需換藥”
聞言,祁佑辰起身穿衣,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意,“夫人說的是,為夫定會速速歸”
然而,一更過去了,兩更過去了,此時已經月上三更天。
主帥營帳內,沐初棠望著眼前已經熱了三回的藥碗,此時,她覺得她就像那個盼夫而歸的孟姜女,又或者,“秦香蓮”永遠也等不會那薄情寡義的陳世美,越想越恨,緊緊地攥住了拳頭,咬牙切齒,“祁——佑——辰”
此時,身在監軍賬內的祁佑辰毫無徵兆的打了個噴嚏,蕭炎見狀有些擔心,“你身體如何?”
祁佑辰淡淡:“無妨,只是此次出戰由我率兵這件事,還望各位暫時不要放出風去”
齊月此次的出兵的將領是遊檜遊將軍,四十多的年齡,此時,頷首稱許,“還是都督想的周到,此次戰役如此重要,定是不能打草驚蛇”
晚春夜裡的風也是溫柔的,主帥營帳外,祁佑辰長身而立,身姿挺拔,玄青色大氅迎風捲起,如晴空時的狂雲,清逸灑脫。
而此時,他的心情似乎不能用灑脫來形容,他再次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低醇的嗓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討好,“棠棠,別鬧,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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