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她的安慰自己,沐初棠緩緩頷首,應下。
三日後,“重病”的明德帝痊癒,來不及除去一身的風塵僕僕,首次早朝,滿臉憔悴,卻難掩犀利的目光,滿腔的憤怒與不甘。
午時未至,宮中流出來一個訊息瞬間傳遍了大街小巷——聖上有意給景王賜婚,女方正是近些日子風頭正盛的齊月貴女,繆花若。
據說蕭貴妃與繆花若的生母乃手帕之交,祁長司與繆花若又是青梅竹馬,關係十分要好,雙方都有結親的意願,只是,後來繆花若拜入了靈劍宗的門下,一心痴迷於武學,便漸漸淡了下來。
此次繆花若學成歸來,顯然是想撿起這門親事,再加上繆花若的父親繆相國乃此次重開禁海的重要人物,兩人的結合也是重修兩國之交,總之兩人結親百利而無一害,乃喜上加喜。
聽聞此訊息,沐初棠愣住,楊明熙到底在搞什麼,忙活了半天竟是為他人做嫁衣,不過,繆花若與祁長司竟有這般淵源,怪不得他生辰那天,繆花若也在場。
祁佑辰久久未歸,沐初棠的心也懸了起來,她知曉,聖上回來之時,就是祁佑辰出征之日,趙士炎此次的算計,對於高高在上的皇帝來說,是羞辱,是對皇權的挑釁,他絕不會允許這次的侮辱在歷史的記載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除了沐初棠,景王府的門口有一個小小的身影來回踱步,也在等人。
南姝也得知了聖上將要與祁長司和繆花若賜婚,可是她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竟擔心他會被繆花若嘲諷,會心生挫敗。
她不瞭解別人,她還不瞭解繆花若?此人眼高於頂,別說祁長司如今雙腿癱了,就算沒癱的時候,憑著他整日來碌碌無為、花天酒地,繆花若也定是瞧不上他的。
南姝憂心忡忡,本就人緣、風評差得很,如今再被人當眾退親,豈不更是讓人笑話?帶著愧疚之心,她決心在這裡等候。
忽然,她察覺到遠處傳來兩個人緩緩靠近的腳步聲。
“孫祥的來歷太乾淨,我還是心有疑慮”祁長司為蹙眉頭,平時風流不羈的桃花眼眸此時也略顯凝重,
“他十歲就來到了封祁,去年初冬舉家遷到京城,這些都沒有問題,可是他耍彎刀的招式與胡羌人一模一樣,就算是他十歲之前練的彎刀,沒道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招式竟一絲封祁的習慣也沒有”
祁長司這幾天全力調查孫祥,可是結果卻令他大跌眼鏡,沒有任何問題。
他思來想去,再次說出疑點,“而且,竹籃閣那天,南姝明明已經激怒了他,他卻忽然間收手了,並不是因為他怕了,而是他的內心似乎有顧慮,不想把事情鬧大”
祁佑辰淡淡,“盯住他,若真心懷不軌,早晚會漏出馬腳”
祁長司還是有些憂心,“你出征之後. . . . . . .”
餘光瞄到那神色詭異的少女,他口中的話語戛然而止,就連腳步也不禁頓住,神色略微不自然。
祁佑辰微微挑眉,淡淡,“孫祥的事情你先盯住,若有問題老方法聯絡我”說完,便挪步離開。
南姝神色淡淡,須臾,她挪身走了過去,平靜道:“王爺的傷好了?”
祁長司有些不自然,只低聲回了句:“嗯”隨後,露出了溫和的笑意,“南大俠可算是卸了包袱,不用日日想著法帶個癱子出去溜達了”
南姝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只是這笑意讓祁長司看著不舒服,微微蹙眉,只聽她一聲嘆息,溫聲道:“是啊,不需要日日來府上叨擾了,今天過來看看,王爺痊癒了,民女也就心安了”
想了想,“既然沒事了,那民女就先回了,宗裡還有些事情”南姝語氣溫和
明明一切正常,祁長司總覺得今日的南姝有些疏離,但也實在看不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遂頷首,“嗯,你先回吧”
翌日,一道聖旨,不僅震驚了整個朝野,甚至驚動了整個大陸,明德帝將撫越作為封地賞賜給辰王,三日後,羽翼衛與玄甲軍共十萬餘部出征南下,與撫越留守近五十萬軍隊匯合,全力抗擊胡羌與桑蠻的百萬聯軍。
而此次總兵都督乃有著戰神之稱的辰王——祁佑辰。
一紙動天下,群雄逐鹿,誰與爭鋒。
這日晌午,晴空萬里,湛藍高遠,連日來除了早晚依舊氣溫低寒,其餘的時候皆是暖融融的,冬日的暖陽是可以暖到人心窩子去裡的,出門的人也多了,尤其是城南的官道上,香車寶馬,川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