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她雙腳離地,驚得她一陣輕呼,她穩穩的坐在祁佑辰的右肩頭,她有些赧然,這麼大個人了,卻幼稚如斯,剛想開口讓他把自己放下來,卻再次因上空的煙火怔住。
四面八方的煙火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上空一簇巨大的煙花,那是一株海棠樹,樹枝上舒展怒放著層層簇簇的海棠花,垂英鳧鳧,柔蔓迎風,嫣然楚楚。
這株海棠樹停留的時間較久,卻終究會消散,海棠朵朵依次熄滅,如垂暮而下的星雨,又如燎原上的星火,夜幕終將歸為平息。
然而,煙火再起,燃亮夜幕的是一位風華絕代的女子,巧笑嫣然,美目盼兮,煙火雖然只塑造了女子的上半身,但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沐初棠櫻唇半張,靜靜望著夜空久久沒有言語,即使煙火熄滅,天空歸為平靜,她依然挪不開目光,誰說煙火只是曇花一現?誰說美好只能過眼雲煙?明明長長久久的刻在了她的瞳孔中,內心裡。
胸口有些發燙,微微鬆動,她被祁佑辰放了下來,微微側身,面前就是那張俊美清冷的容顏,那個她差點永遠錯過的人。
沐初棠故作漫不經心,聲音卻帶著微不可察的哽咽,“原來你們慶祝打勝仗的煙火,用的圖案是海棠花雨與美人啊!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祁佑辰始終神色平靜淡然,只耳根後悄悄浮上了幽幽紅暈,知曉她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淡淡,“那夫人可喜歡這樣的慶祝方式?”
她眼中閃爍著晶瑩,卻倔強的不肯落下來,聲音帶著哽咽,“只要是慶祝夫君歸來的,我都歡喜,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婦人,民族大義、忠義氣節什麼的,我統統不關心,我只在乎夫君何時歸來,有無受傷,所以,夫君再次出征的時候,還請照顧好自己,我的世界裡沒有別人,只有你”
祁佑辰輕嘆,輕輕攬過她,彎腰輕輕擦拭著她的臉頰,柔聲安慰,“五年前我就在想,怎麼會有人這麼愛哭?如今真是應了這句話,怎麼還哭上了?”
她順勢抱住了他的腰,小聲嘀咕“還好沒有錯過你”
雪中相擁的璧人比那空中的皎月耀眼奪目,成了他人眼中的風景,姬夫人本是帶著翡翠前來觀看煙火,誰知竟然看到了這你儂我儂相互依偎的一幕,她神色淡淡,若有所思,反而,翡翠反覆絞著帕子,眼中的妒火中燒。
“自己沒本事,嫉妒心倒不小,回去吧,杵在這裡真像個小丑”姬夫人輕聲漫語,彷彿說的是情話。
翌日清晨,沐初棠緩緩睜開雙眼,透光窗戶進來的陽光有些刺眼,她連忙用手覆住了眼睛,然而片刻,她忽然挪開雙手,驚悚的盯著那縷太陽,“辰時了,怎麼春桃夏荷沒來喊我?”
今日明明要去老太妃那裡的,這時候去,估計人家都散場了,沐初棠迅速起身,身旁傳來的聲音閒適悠然,
“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這聲音猝不及防,嚇的她一大跳,她不可思議的望著祁佑辰,“你怎麼在這裡?”
祁佑辰失笑,“我不在你的床上,你想讓我在誰的床上?”
沐初棠靜靜打量他這一臉閒適自在,“你不用上朝的嗎?”
“我堂堂一個王爺,新婚期間整日上朝,已經夠慘的了,怎麼就不能在新歲期間休息幾天?”
“那你怎麼不喊我?我們今晨是要去賀歲的”
祁佑辰不以為意,伸出手捏了捏她那氣鼓鼓的臉頰,“天還未亮之時西苑就過來人說母親身子不爽利,讓我們不用去了”
“奧”怪不得他不慌不忙,“嘶~不對,即使不用去母親那裡,可是大哥三弟也要過來的,你也應該叫醒我的”
望著橫眉豎眼的沐初棠,祁佑辰格外的悠閒,“我已經找理由勸退他們了,所以你不用著急了”
還是做王爺的好,可以不用顧及世俗與規矩,沐初棠羨慕的打量著他。
祁佑辰笑嘆,“你竟然能睡這麼久!”
沐初棠脫口而出,“沒王爺厲害,畢竟王爺可以不用睡覺”
從新婚之夜至今,祁佑辰每日夜裡都會折騰到很晚,白日又會起的很早,沐初棠很早就在想這個問題,祁佑辰不用睡覺的嗎?
沐初棠的這句話讓祁佑辰有些興奮,他挑眉,慵懶十足,“要不夫人試試看,為夫可以連續幾個夜晚不用睡覺?”
她老臉一紅,故作聽不懂,“夫君還是要好好休息”連忙起身穿衣服。
也不知他今日是真的不忙,還是特意留出時間陪她回了趟宗裡,兩人又去了趟李府,不過,祁佑辰還是逃脫不了命運的安排,他還是神色凝重的被西揚叫走了,估計是昨夜真的出現奸細了。
下午,迢迢戲院裡,一襲男裝的沐初棠悠閒的坐在一樓堂內嗑著瓜子,臺上的梨英依舊演著妖豔姝麗的青蛇,不過,劇本似乎改動了不少,青蛇顯然已經成為了故事的女主角。
沐初棠輕釦食指,腦海裡不停搜尋著自己看過的小說與電視劇,她方才答應姚館主為她們寫一個劇本,還珠格格?小李飛刀?或者倚天屠龍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