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初棠轉身,是囚車裡的犯人與她說話,祁長嫣小聲提醒,“是達坤赤,達圩利的弟弟”
“奧”沐初棠恍然大悟,祁長嫣又指了指另一家囚車,“那個是姬延,赤焰軍的首領”
“都是有來頭的”沐初棠感嘆,看來祁佑辰這次是大獲全勝。
隨後她糾正達坤赤,“是達圩利要殺我的,所以我才殺了他,況且,那晚的情況,即使我不殺他他也跑不掉,你們不要搞錯了,就算是找人報仇也別來找我”
達坤赤坐在囚車裡沒沉默,沒再說話。
沐初棠餘光瞥見緩緩靠近的祁佑辰,這一路上都沒見過幾回,不知他過來作甚。
祁佑辰緩緩遞給她一塊令牌,沐初棠接過,仔細打量著令牌,“是右相府的令牌?”
祁佑辰淡淡:“嗯,楊明熙讓我帶給你的”
沐初棠忽然想起來大軍經過渠縣的那一天,楊明熙給了祁佑辰什麼東西,原來是一塊令牌,他是怕自己在京城裡闖禍?給一塊令牌救命?
午時繼續行軍,這一行便又是一個月,越靠近京城,大軍反而越是不著急,祁佑辰也總不見人影,見剩下的路程不多,沐初棠帶著南姝先行一步,兩人回了城郊處的元明宗。
師父這麼急著讓她回來,還以為師父會在宗裡等她,沒想到師父是沒見到,收到的又是一封信,信中也只是隻言片語,讓她先去城中落腳。
沐初棠有些失落,獨自一人來到煉安堂,意外看到靈劍宗宗主越青衫和玄卦門門主曹冥月又在裡面吵起來了。
越青衫怒火中燒,中氣十足,大喝一聲,震天動地,“老不死的,把人參還我”
而這一句,彷彿觸碰到了曹冥月的機關,他跳起來,“我正當中年,怎麼就老了?你才老不死的,不就吃了你一根人參嗎?明軒那裡有的是,改天他回來,我讓他送你十根”
越青衫氣笑了,“十根?我讓你多讀書你非不聽,我這可是千年人參,翻遍了整個封祁都找不出第二根,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心思弄來的嗎?”
就在兩人即將擼起袖子扭打在一起之際,一個纖細瘦弱的身影越過倆人,徑直走到了堂中的一個梨花木大桌子邊,自顧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
兩人的身影頓住,曹冥月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老越頭,我年齡大了?眼花了?好像看到了一個遠在撫越的人影飄在了我們跟前”
越青衫也有些不可思議,挪步過去,坐在沐初棠對面仔細端詳,“還真是棠丫頭”
沐初棠又給自己灌了一大杯茶,“二位師叔儘管把我當做一道人影便可,請繼續打”
兩人皆是一噎,須臾,曹冥月忍不住抱怨,“我們這麼多年關係,我身受重傷,失血過多,吃你一塊人參怎麼了?至於在小輩面前對我大打出手嗎?”
沐初棠微微詫異,看向曹冥月,“面板蒼白,嘴唇無色,呼吸略顯困難”,伸出手搭在了曹冥月的脈搏上,“面板溼冷,以及脈搏細速,確實是失血過多,曹師叔,你幹嘛啦?跟人打架了?”
“嗯” 曹冥月有些羞愧
越青衫出言冷嘲,“讓你平時多在武學上下功夫,你一心鑽到邪魔外道上,這下好了,打個架都打輸了,真是沒用”
曹師叔的功夫在四個師叔中最弱,他只喜歡奇門遁甲,排陣佈陣,這一點,越青衫與他是兩個極端,從小到大,這兩個人吵架鬥嘴的次數是最多的,誰也看不上誰。
他確實意指曹師叔,可聽在沐初棠的耳朵裡,覺得這句話按在自己身上一點也不違和。
她放下茶杯,決定先撤,以免殃及池魚,“那什麼,我就來歇個腳,喝口水,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啊”
曹冥月瞪了越青衫一眼,阻止沐初棠,“你去哪啊?剛回來的,不住宗裡啊?再說,你這孩子也是,提前回來怎麼連個招呼也不打?”
其實她自己也滿心疑惑,“師父讓我回來的,我以為你們都知道的,不說了,師父讓我與他城中碰面,我先進城了”
沐初棠閃身離開,只剩下曹冥月和越青衫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