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沐初棠緊張到窒息,因為她發現祁佑辰的箭袋因為方才的打鬥掉落在地,赤手空拳如何能與狼群較量,只見他飛身躍了下去,剩下的兩頭狼遊走在他周圍,虎視眈眈,恨不得食其骨髓。
祁佑辰冷靜沉著,警惕著即將偷襲的惡狼,說時遲那時快,他迅速向左閃身,躲過了身後狼王的偷襲,身後沒有了狼王的阻礙,向後一個飛躍到了一個惡狼屍體邊,抽出死狼身上的箭羽來不及起身,向前猛地刺去,這隻欺身到前的惡狼轟然倒下。
但僅剩下的狼王緊隨其後,他手中沒有了武器,人的力氣是沒辦法與狼抗衡的。
惡狼張開狼牙,朝祁佑辰的脖子上咬去,祁佑辰抬起手臂阻擋了頭狼的襲擊,鋒利的狼牙咬在了他的小臂上,然而下一刻,狼王便發出了震動四野的哀嚎,轟然倒地。
昏暗的月色下,狼王的身體還在不斷地抽搐,一隻普通的銀簪從狼王的貫穿了狼頭。
祁佑辰從地上起身,謐夜下,他的背影被拉的很長,本也是青簪束冠,卻因方才的一番疾速動作髮絲盡散,隨風狂舞,雪白的勁衣被噴撒了猩紅的鮮血,襯映的他狂狷邪肆。
他緩緩走到雕弓旁,彎腰拾起方才因打鬥而散落在地上的箭袋和雕弓。
許久,“還在那裡做什麼?”這聲音冷意十足,嚇得沐初棠一個激靈,她緊緊的捂住嘴巴,躲在樹後不敢出聲。
祁佑辰沒了耐心,轉身,眼神凌厲似乎要望穿那棵樹,“要我過去找你?”
“世子爺,我錯了”沐初棠很識時務的從樹後走了出來,她怯意十足,雙膝一軟,一個大禮已經形成。
“祁佑不是、爺,放過我吧,我什麼也沒有看到,我也什麼都不會說的”沐初棠三指朝天發誓
開玩笑,狼具有超常的速度、力量、和耐力,而祁佑辰,傳說中的武學廢柴,在與狼群較量中,完勝。
方才的這場鬥爭中,人與狼幾乎完成了自己所學的所有兵法:兵貴神速、聲東擊西、化整為零、各個擊破. . . . . .
他隱忍藏拙了這麼久,卻被自己撞破了秘密,天要滅我。
“世子爺,我錯了,之前的那些大不敬的話也都是胡說八道,還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與我計較,放了我吧”沐初棠說的無比誠懇,還望他不要殺人滅口才好。
祁佑辰靜靜站在原地,看不出神色,越是這樣沐初棠就越是沒底,就差磕頭求饒了。
不過,接下來的一幕讓沐初棠緊張到窒息。只見祁佑辰本來平靜的面容陡然寒光乍現,面如寒冬白雪,他迅速舉弓,鳳眸冰冷聚焦在沐初棠的頸間,極速一箭,風馳電掣。
“噗”冷箭沒入血肉的聲音,沐初棠的脖子上一道溫熱帶著腥氣的液體噴灑,西風簾卷著一綹斷髮緩緩飄落。
隨著沐初棠身後傳來“嘭”的落地聲,她癱軟坐地,心有餘悸的向身後看去,只見地上安靜躺著一隻狼,喉間貫穿了一支利箭。
驚魂未定,她見祁佑辰踱步而來,在她面前站定,她不確定祁佑辰是不是還要殺她滅口。
祁佑辰漠然開口,“不殺你可以,不過你要聽我安排,若是我發現了你絲毫的異己之心,你會與今日的狼群一樣”
“嗯?”沐初棠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小心翼翼,“真的可以放了我?”
“嗯”祁佑辰微微頷首
沐初棠不敢相信,怎麼這麼好說話?她試探著起身,見祁佑辰沒有阻止。
她驀然轉身,迅速奔跑,就在她衝出去的兩步,只聽一聲“梆!”
靜謐的深夜裡只剩下倒地昏迷的沐初棠,和不遠處,那伸出手卻沒來得及阻止的祁佑辰,那句:“背後有樹”終究是卡在了喉嚨裡。
銀色的月光傾瀉,地上除了滿是倒影的碎片,還有一具仰天躺平的 “女屍”,她臉色蒼白,那兩道鮮紅的鼻血尤為的突出,祁佑辰扶額,自詡江湖俠士,小心思五花八門,卻無一處用在武學上。
夜裡,秋雨微涼,秋風瑟瑟,昏睡中的沐初棠彷彿身處混沌的虛空,身體急墜,身下是無盡深淵,伸出的手卻抓不住任何東西,這種感覺讓她無盡的恐懼。
忽然左肩傳來冷意,把她拉回現實,寒風的凜冽讓她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左肩的衣服被拉開,接踵而來的是劇烈的疼痛,那種鑽心的痛感有那麼一瞬間,讓她誤以為靈魂被抽離,迸沁著冷汗,五官扭曲。
腦袋昏沉,意識模糊,忽然周身被一股夾雜著檀香氣息的溫暖包圍,再也忍不住,深深地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