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辰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卻也看的她發毛,最終,拿起欠條,走了出去。
次日,依舊已日上三竿,沐初棠才從床上緩緩的爬起,要說自己也並非如他們說的沒心沒肺,昨夜擔心祁長煜會有突發狀況,竟和衣熬到了下半夜。
她揉了揉額角,起身,開啟房門,亮光瞬間湧了進來,有些不舒服的用手擋住半拉視線,想要邁出門外的步子忽然頓住,柳眉微蹙,看向腳下,一張被疊的四四方方的信紙被自己踩了一角。
沐初棠彎腰拾起,緩緩開啟,竟就這麼靜靜的看了許久,秋風蕭瑟,捲起袖角,沐初棠輕輕疊好,放在了袖袋裡,離開。
長廊曲折,縱橫交錯,百轉千回,廊下背景纖細旖旎,漸漸模糊在光影中。
接下來的兩日林中又清淨了不少,沒有看到祁佑辰與洛庭的身影,南姝說,第二日清晨她把二人送出去之後,他倆便再也沒有回來。
就連楊明熙也猶如失蹤人口一般沒再出現過。沐初棠失笑,這一個兩個拿她這裡當驛站了。
秋天一到了九月,風中就帶著清涼,林中的一棵海棠樹下,一女子閒適的蕩著花藤鞦韆,手中執起一卷書,看的認真,最美不過夕陽餘暉也只能窺得她柔和的側臉,酡紅如醉,恬靜自在,如一幅詩畫雋永。
沐初棠微微蹙眉了,放下手中的書,抬眸四顧,今日也不知是怎的了,總覺得有一道視線一直跟隨著自己。
想想在這棠林坳中誰也翻不了天,便不去在意,可是這視線肆無忌憚,過於炙熱,讓人無法忽視。
她尋覓了一週,便放棄了,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她再次搖晃起來,沉浸在書中。
忽然感覺耳邊一道疾風,果不然一個嬌俏的身影忽的一下出現在自己面前,手欠的抽走了手中的書。
餘晚晚衝沐初棠調皮一笑,便坐在她身旁的鞦韆上,埋怨道:“你怎麼還在這裡啊?今日不應該是你出診的日子嗎?你可沒見到,百草堂圍了一堆的人都是來找你看診的,我和師弟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這些病患勸到對面的杏林藥房”
沐初棠:. . . . . . 有些一言難盡。
別人做生意,都巴不得越紅火越好,人越多越好,而他們毒王宗,從宗主沐明軒開始,就變成了佛系做生意法則,差不多就行,而這種“優良傳統”一直延續到沐初棠、餘晚晚這一代,她默默祈禱,希望下一代還是有些上進心的要好。
沐初棠解釋道:“林內來人了,走不開”
餘晚晚嘴一癟,不知是信了還是不信,開啟手中的書,好奇道:“看的什麼書?”
第一頁,“戰神將軍的小嬌妻. . . . . .”
從書中抬眸緩緩看向沐初棠,目光復雜,一言難盡,勸道:“你少看些這種書,三觀不正,誤入歧途”順手把書扔給了她。
“土鱉,你懂什麼,這書是目前城內賣的最好的戲本子,說不定這本書過兩天就會被編排成戲劇呢”
餘晚晚才不管什麼戲劇不戲劇,嗤笑,“沒心沒肺的人居然喜歡卿卿我我,你儂我儂的悽美愛情故事?”
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楊大人讓我帶給你的”
沐初棠接過信,只見餘晚晚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驚訝,做作的捂住嘴巴,“啊!我想到了,你這麼喜歡看這種愛情故事,莫不是因為. . . . . .”
沐初棠只覺得額角突突直跳,抿緊雙唇,皺眉的望向戲精的餘晚晚。
“透過這幾日我的觀察,你與楊大人乃舊友,相識在六年前,與你首次出宗歷練時間吻合,所以,你歷練的這兩年,是會經常與楊大人碰面的”
配合的點了點頭。
餘晚晚得到了鼓勵,更加賣命的說出自己的推理:“這楊大人才華橫溢,儀表堂堂,而我的小棠師姐風華絕代,蕙質蘭心,兩人便日久生情. . . . . .”這個“情”字拖了長音,還不忘得意的揚了一下眉眼。
沐初棠忍者渾身的雞皮疙瘩,抬手揉了揉直跳的額角。
“這後來的事情便容易猜到,兩人由於家族的重重阻礙,是肯定無法走到一起的,哦!”餘晚晚一驚一乍,“小師姐最後是被禁足在宗裡,若不是因為此次瘟疫怕還是不能夠解禁,這定是犯了大錯誤,我想想,依照這個劇情. . . . . .你們難道私奔了!!!”
沐初棠忍住揍她的衝動,開口,“你哪隻眼睛看到了我與楊明熙之間有曖昧,哪怕一點點?”
此話一出,餘晚晚真的從他倆見面開始想起,確實光明的不能再磊落了,沒有嬌羞,沒有幽怨,也沒有哀嘆,只有舊友重逢的喜悅之情。卻依舊心有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