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那個傻姑娘卻能面不改色的與他眼神接觸。
柳毓一雙眼有太多的墨色,他視物便也會越發的模糊,但這些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影響,像他這種人看人看物,早就不會侷限於一雙眼了。
賽半仙緊張的嚥了口唾沫,如果說柳毓戴著面具,他看不到真容還能安慰自己有機會活下去,但現在人家已經這麼大方的把真面目給他看了,這顯然就是不想讓他活了啊!
賽半仙心底裡嗚呼哀哉,也就認了命了又坐了回去,“公子想問什麼直接問吧。”
“葉池……”說名字大概賽半仙也不知道是誰,柳毓微微停頓了一下,換了個說法,“也就是我夫人。”
賽半仙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她有些不對勁。”
“公子說的不對勁是指?”賽半仙問的也有點緊張,莫非那小丫頭才是深藏不露的人?
柳毓隨手把面具放在了桌子上,嗓音中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她不喜歡我。”
“咳咳……”賽半仙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可是在接收到了柳毓那涼嗖嗖的目光後,他又忙正襟危坐的說道:“喜不喜歡這種事情……都是隨緣,隨緣。”
“這不是隨緣的問題。”柳毓給外人的感覺是溫文儒雅,又大方穩重的,哪怕如柳璧那般討厭他,卻也不能否認正是有了柳毓這種“甘於自我犧牲”的精神能給柳璧帶來諸多好處,柳璧針對柳毓,也不過是想看看柳毓這個人究竟能忍到什麼地步罷了,比起看人的自我奉獻,柳璧更喜歡的是欣賞柳毓的痛苦。
賽半仙面露為難,“這種事情吧……我一個不懂男歡女愛的道士還真沒法給公子解釋。”
柳毓淺笑道:“你說她有兩段被斷了的姻緣,第一段與她斷了姻緣的是誰我能猜到,這第二段姻緣,還請道長為我解惑。”
雖然柳毓從始至終都表現得客客氣氣的,可賽半仙並不認為柳毓就真是這麼好脾氣的人,他一咬牙,道:“就是這將軍府裡的慕小將軍。”
“原來如此。”柳毓又是一笑,“你能躲在將軍府裡,與那慕小將軍又是何關係?”
“我曾救過慕小將軍一次。”賽半仙說完後就看到柳毓站了起來,那模樣是準備離開了,他奇怪道:“公子就這麼放過我了?”
他唇角含笑,“有道長留在慕小將軍身邊,故事會變得更有趣。”
賽半仙不懂柳毓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眼前的人影已經消失,同時他的耳邊傳來一道聲音,“你的身上已經被我下了禁制,相通道長能明白有些事情你知我知便好。”
賽半仙大氣也不敢出,最終是一巴掌拍上自己的頭,真是頭疼!
慕遊本該與葉池有一段情,可是這段情被斷了,那時候慕遊心心念唸的都是保護他身邊的那個女孩,那女孩身體裡的魂魄並不穩定,而且那魂魄還比她的身體看起來年長,可見她是曾經有過一段機緣,才能像這樣從未來回到現在,而正是因為她,慕遊才與葉池斷了那段情。
現在慕遊看起來是和慕小糖互有意思,但若是有朝一日慕遊也知曉未改變的未來會發生的事情呢?
能把一個人平靜如水的人生裡掀起波瀾,再看他在人性的慾海裡沉浮,這也算是為他人的記憶裡增添了一抹色彩,如此有意義的好事,也確實當得上是一句樂於助人。
他輕笑一聲,很是愉悅。
剛換完衣服的慕小糖遲鈍的轉過身來,眼前所見是一位不知名的黑衣男人,他的臉上還有著異常陰森恐怖的面具,她一剎那以為是要帶自己去陰曹地府的鬼差,下意識就驚慌失措的連連後退,直到她的後背撞到了衣櫃。
“讓我聽聽,你有什麼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