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何大媽家裡?我怎麼會在這裡?”被有效止血救醒過來的赤紗,看到周圍熟悉的環境,有些迷茫。
她還沒有死嗎?她又被何大媽救了一次,她欠何大媽一家的,真的太多了。
“姑娘,你不是已經和夫君回家去過幸福日子了嗎?為什麼還會受傷?不過你身上的傷勢已無大礙,只可惜……”何大媽一邊激動地說著,一邊擦去眼角流下的眼淚。
“只可惜……什麼?”赤紗隱隱約約感到不妙,她腹部有受傷,那麼孩子……
“可惜,孩子沒了!”
“小孩沒有了?”無意識地重複她說過的詞語,腦袋在麻木中開始感到刀鋒刺進的冰寒,整個身體在頃刻間被分為兩半。
她一直以來都很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腹中還未成型的孩子,甚至為了保住了喝了那麼多極為苦的安胎藥。
她那麼努力想過要留住這個孩子,怎麼可能就沒有了呢?
雖然那是惡魔的種子,可也是她的親骨肉呀!她怎麼能不難過?
“赤紗姑娘!”也許是看到她空白的臉心裡極度不安,何大媽在她耳邊大聲地叫著,硬將她的神智扯回來。
“他死了?”赤紗的臉孔好象石膏,假面一樣的僵硬,只有嘴唇顫慄著,微微的動著。
但是當她說到“死”字的時候,眼淚從她那凝滯的眼睛裡象泉水樣的流溢位來。
淚水豐饒地流過她蒼白的臉頰,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胸膛上。
也曾見過生死,但面對赤紗姑娘的臉上那般傷痛得呆板的表情,何大媽還是感覺心頭酸酸的。
她拍拍赤紗放在被單外的手,安撫地說:“別太傷心了,反正你還年輕,以後多的是機會。只怕你會生得害怕了呢,哈哈。”
“沒有機會,沒有了。” 赤紗搖搖頭,依木吶地喃喃重複著。
她的內心充滿了尖銳的隱痛,就是流眼淚也無法使它減輕。
“說什麼傻話呢!等你養好身體,回到你夫君身邊後,就可以又有寶寶了!”何大媽大力地拍著她,安慰著。
這些天發生的一切給她很大的刺激,或許受了重大的刺激,反倒讓她回想起之前失去的那些記憶。
她總算記起了一切,包括她是怎麼穿越的,怎麼樣遇到冷霸天,被他當做女間諜羞辱的那段噩夢般的回憶。
她不明白冷霸天為什麼要假扮她夫君來找她?在竹屋相處的那短短的半個月,她差點信以為真,覺得自己是個幸福的女人。
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冷霸天的計謀,他這麼做只是為了殺她而已。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他會派人來殺她,甚至為了能夠殺死她,連他自己的骨肉都不放過。
“不要,跟我提他,他不是我的夫君!”說道冷霸天,赤紗變得更加情緒激動,憎恨萬分。
“好,我不提……”本來還想問赤紗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她情緒激動,知道她不願意講,何大媽立刻住了口。
“是我的錯,全部都是我的責任,或許那孩子他真的不應該來到這個殘酷的世上……”赤紗用力地甩頭,然後,低頭低聲嗚咽起來。
何大媽看不見她的眼睛,因為她不抬起眼睛來;但是她清楚地看見赤紗長長的睫毛上是溼潤的。
在她的一個面頰上有乾燥了的淚痕,這淚痕一直達到略微蒼白的嘴唇邊,在陽光中閃耀著。
她的嘴唇痛苦地顫動一下,濃密的睫毛底下重又流出眼淚來,停留在面頰上,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