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老於雖說已經相識將近一年,但共事極少,彼此並不瞭解。
但六支隊的政委已經給了他警告,說外勤組內已經有了叛徒,他就必須要做出抉擇。
對於裴欣,安海從不懷疑,也必要懷疑。
這個小女子,本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她混跡職場的能力,可比她混情報圈更有前途。
她可以離開,甚至不用出賣任何人就能離開。
想到這裡,安海沒有猶豫,直接走到窗邊,拿出一個布包,裡面是關於板原徵四郎的情報。
懷疑是一種行為。
因此懷疑不可能破壞我們的行為和行動。而行為和行動是對懷疑的戰勝。
這時老於也走了上來,帶著狗皮帽子,高興的說道:“我弄來三臺腳踏車,咱們三個可以騎腳踏車去太陽島。”
“不用了,老於,組織上交給你了一份更重要的行動。”
“把這個紙包,送到海軍俱樂部,接頭代號二類,先生,你有秋林公司的股票嘛?”
“如果對方說有,你就問他有多少股,如果他說有三百張,你就要回我全要了,可以給你三百零一張的錢。”
“任務非常重要,是東北局的同志們親自下達的,一定要完成。”
安海將任務從頭說到尾,囑咐了一通。
老於認真地聽著,接過紙包,就轉身下樓離開了。
裴欣面無表情地看著老於離開,知道響起關門聲,才苦惱地說道:“騎腳踏車去太陽島,就算到地方了,也沒力氣了。”
“虧他想的出來!”。
安海向來害怕裴欣這張嘴,但見她穿的比較少,便找出一件棉襖,扔給了她:“即便是行動,也得等到天黑。”
“這個時候愛美,就有一點愚蠢了。”
“路上遇到服裝店,買一套暖和的衣服,今天不知道要待到什麼時候吶!”。
裴欣接過黑色的棉襖,看老套的樣式,就直撇嘴,但還是聽進去了,直接穿在了裡面。
一切就緒,出發!
安海和裴欣沒有走前門,而是從後門溜了出去,上了裴欣一早就準備好的貨車。
...
加班,不停地加班。
陳真感覺自己是一個陀螺,在不停地自我旋轉。
李鑫沒有招認,挺了一天一夜,最後死在了牢房當中。
身子骨太弱!
陳真站在由地下室改造而成的牢房內,看著稻草堆中已經發硬的李鑫。
幸好,這不是夏天,否則這間牢房就要招蒼蠅了。
陳真臉上沒有一點波動,這個亂世,人命都沒有稻草值錢,單枚子彈價值兩分錢,這還是公開售價,如果大批次購買,更加便宜。
他突然想起魯迅先生的名言。
樓下一個男人病得要死。那間壁的一家唱著留聲機;對面是弄孩子。
樓上有兩人狂笑;還有打牌聲。
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著她死去的母親。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是啊!真吵鬧!
在孤獨中,我們忍受自己就可以了,這總比我們在關係中要忍受很多不同的人更加輕鬆和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