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滿省委已經決定,營救困在鳳鳴堡當中的同志。
這可是個大活,需要一點重武器。
山上的支隊,派人送下來點大傢伙事兒,他們三個就是負責接收。
這可不能出差錯,萬一出了差錯,他們就可能與送機槍來的同志錯失了見面的機會。
單憑手槍,可真打不進去鳳鳴堡。
但裴欣說他這是鹹吃蘿蔔淡操心,她手裡有特別通行證,有這這玩意,別說是輛靈車,就算是拉著一卡車死人停在大馬路上,也不會有人膽敢問一句。
裴欣的包票,讓安海稍微放下點心,但心還懸在半空中,恐怕在槍到手的時候,才能徹底落地。
想到這裡,安海摸出懷錶一看,他發現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鐘了,外邊還沒有任何動靜。
這時,老於抬起頭,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要是萬一找不到那個叫板原的日本鬼子,是不是就不能完成任務,到時候那可怎麼辦啊?”。
安海聽到這話,也不知道怎麼接。
老於也是外勤組的一員,本應該告訴他真相,告訴他,這個任務是不可能完成的。
但他沒有開口,因為老於在他的心中,一直有這樣的印象。
就是老於這位夜校出身的工人知識分子,從來都很自信,甚至有時候自信得有些盲目。
他認為,就沒有他辦不成的事兒。
只要他願意,打進皇宮,幹掉溥儀,都是分分鐘的事兒。
這也是安海不告訴他的主要原因。
但是,這一次有點不一樣。
老於他卻顯得憂心忡忡,這應該與他前一次行動失敗有關。
三十個好手,屍骨無存。
大機率是會活下來幾個,但南滿省委並沒有傳遞回來相關訊息。
但老江湖們都知道,這是最糟糕的結果。
有時候死比或者強!
但這些話,他不能跟老於說,這會讓他更加內疚,於是只好安慰老於說,我們一定能完成任務,只是目前遇到了一點小困難罷了。
“我這一次心裡總是不安寧。”老於笑了半天,嘟囔道。
“這次我設計的方案很安全,參與行動的同志們都能全身而退。”安海平靜地說道。
老於搖搖頭,嘆了一口氣,但又驕傲地說道:“我倒不是怕死,能活到今天已經都是賺的了。”
“我發愁的是,要是萬一找不到板原那個小鬼子,獲取不到熱河的進攻計劃,我可就沒臉去見上級領導了。”
傻人有傻人的可愛。
安海看到老於這種勇敢得近乎魯莽的同志,居然也會擔憂成這個樣子,讓安海心中更加不好受。
“一切都交給我了,你就放心吧!”安海動容地說道。
老於隔著鐵棺罩緊緊握住他的手,聲音居然有些顫抖,激動地說道:“我已經打申請了,我知道我不適合執行潛伏計劃。”
“省委的同志已經答應了我的請求,只要能完成這次任務,就調我去山上的根據地。”
“到時候,或許是上前線打日本鬼子,或是進兵工廠,到時候我一定把你也帶過去。”
安海輕輕抽出被捏痛的手,平靜地說道:“山上適合你,城市適合我,我對哈爾濱的情況已經摸透了,沒必要離開。”
“我還是留下來繼續這裡的工作吧,哪裡都需要人啊。”
火熱的革命情誼,是最讓人感動的,但他最終也沒有對老於吐露全部實情。
其實,就在今天清晨的時候,他已經找到了偵察板原行蹤的辦法。
他讓裴欣買通了機場的塔臺,一旦發現板原徵四郎的行蹤,就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