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俞秋煙魂不守舍的樣子,陳真對著小安子和小白菜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再找個包廂吃飯。
小安子識趣的抱起自己厚重的棉風衣,對還在看戲的小白菜打了個響指,將其帶了出去。
“你知道的,我是身不由己!”
陳真坐在俞秋煙的身邊,醞釀了半天,終於擠出了一句算是解釋的話。
俞秋煙的手指停了下來,那個疲憊的杯子,也終於可以休息一會兒。
身不由己?
那個男人娶媳婦,是身不由己的!
謊言,拙劣的謊言!
“陳大少爺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啊!”
“結婚都變成身不由己,還有什麼事兒是由己啊?您倒是將自己摘乾淨了!”
俞秋煙的情緒,立刻就爆發了,站起身來,對著陳真委屈的吼道。
陳真一時無言。
他跟俞秋煙的關係,本來就很複雜。
說是夥伴,但卻比親人還親,他可以把自己的後背,亮給這位俞小姐,這種毫無底線的信任,不是可以輕易託付的。
但他們兩人,卻沒有實際的進展,雖然睡在一個房間,可還守住了男女之大防。
“我們遇見晚了!”
陳真沒有回答俞秋煙的問題,而是淡淡地說了這樣一句話。
俞秋煙楞在原地,身上湧現了一陣無力感,而後坐在椅子上,無聲地垂淚。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這段詩雖然不貼切,但卻無比契合。
陳真心裡痛極了, 可原本伶牙俐齒的嘴,這個時候就像被膠水粘住了一般,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只能站起身,走到俞秋煙的身後,將自己的雙手摁在了她肩膀上,寄希望手上的力量傳遞到她的身上。
兩人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正午的陽光,灑在身上,就如同兩尊青銅雕像。
過了能有十分鐘,包廂的門,再一次被敲響。
陳真收回自己的雙手,拿出自己的手絹,幫著俞秋煙擦拭著臉上的淚痕,小聲說道:“都哭成小花貓了。”
“要是讓別人看到,不得在心裡嘀咕,我怎麼辣手催花吶!”
“逛了一天的街,應該是餓了,咱們先吃飯。”
“有些情況,咱們邊吃邊聊!”。
俞秋煙還是冷著臉,沒有說話,而是一把搶過陳真的手絹,輕輕地擦拭著眼角的淚痕。
見俞大小姐已經處理妥當了,陳真坐到了她的身旁,牽起她的手,對外面的人喊道:“進來!”。
包廂門在一秒之後,被推開,堂頭端著一個托盤,滿臉微笑的走進包廂,腰桿子像是一輩子都沒有直起來過,對著陳真點頭哈腰的說道:“軍爺,菜來了!”。
八道菜,擺在了桌子上,加上一盆正宗地道的五常大米。
陳真瞧了一眼冒著熱氣的菜,非常滿意,掏出錢包,準備給賞錢。
但尷尬的是,錢夾中的錢,都讓小安子劃拉走了,他一張都沒有,只能拿過俞秋煙的手提包,從其中抽出一張五十的,遞給了堂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