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又潔看到陳真鼓勵的眼神,心裡罵了一句小狐狸,之後開口說道:“奉天機關的情報,一直靠譜。”
“既然他們連鵪鶉到哈爾濱的時間都已經搞清楚,咱們完全可以按照計劃執行。”
“成功了皆大歡喜,即使失敗了,咱們也是按照指示辦事兒!”。
韓又潔的辦法,是最穩妥的。
成功了,功勞少不了在座幾人的。
要是逮捕失敗了,也完全可以把責任推給奉天特務機關,說他們情報不準,鍋甩給他們。
儒家文化的終極形態,就是合作加內鬥。
即便是如日東昇的日本帝國,也難逃儒家政治的禁錮。
天野六郎能坐上少將之位,就說明他不是政治小白鼠,不可能什麼也不懂。
日本軍方一直奉行論資排輩,文官集團也是官僚主義盛行。
韓又潔的說法,正合他意。
陳真看出天野六郎有一些意動,知道這個任務,八成就這樣執行了。
“陳處長,認為怎麼樣?”
天野六郎見左手邊上的陳真,沉默不語,便隨意問了一嘴。
領導決定的事兒,即便是錯的,也需要舉雙手贊成。
但只這樣做,會讓上司以為你只是個馬屁精,沒有辦事兒的能力。
既要贊成領導,也要將裡面的隱患點出來,這才會讓上峰感覺你是個可用之才。
“韓主任的想法很好。”
“我也同意這樣執行。”
“可我就是有一些擔心,這個鵪鶉是南京政府安插在滿洲的總負責人。”
“手裡掌握著南京在東北,整個情報網路。”
“一直沒有掌握他的情況,怎麼突然連他的行蹤都掌握了?”
“這會不會是對我們的試探那?”陳真欲言又止地說道。
陳真的話,讓天野六郎和韓又潔陷入了沉思。
的確有一些不合理,這樣的重要人物,行程保密程度,應該十分的高,只有身邊心腹才知曉。
要是執行秘密任務,行程會再提上一個等級,甚至只有鵪鶉本人知曉。
奉天特務機關雖然神通廣大,但也一直沒有抓到鵪鶉。
這的確很有可能是試探!
天野六郎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水,這是他多年的習慣,一遇到不好下決斷的事務,他就會喝水冷靜一下。
陳真說的很有道理,憑藉他多年的戰場直覺,這很有可能就是鵪鶉釋放的煙霧彈。
可逮捕鵪鶉的機會,並不多見。
但話又說回來,如果奉天機關的情報沒有問題,自己就會喪失這次立功的機會。
他已經快五十了,雖然還屬於軍中的少壯派。
可狼多肉少,要職就那兩個,而且他還沒有在軍部任職的經歷,沒有太多身居要職的同學,妥妥的地方派。
家裡也沒有過硬的靠山,他的父親是以中佐的身份退役的,也不認識什麼軍部大佬,只能靠功績上位。
眼前抓捕鵪鶉,就是他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