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秋煙將厚重的風衣脫下,疊放在一旁,望了一下門口,小聲說道:“是馮仲雲同志。”
“北方局派來的北滿臨時書記。”
“今天跟我接頭,想要了解一下哈爾濱的情況。”
“正好我店裡缺一個賬房先生,準備聘請他,這樣也方便以後的工作!”。
陳真聽完,皺著眉頭,不發一言,將手裡的杯子放下,思考怎麼做的後果。
思慮良久,他搖頭否定了這個提議:“不行,他不能出現在明處,不能跟我們有任何交集。”
“高彬已經開始懷疑我了,就因為我在逮捕虎先生的車廂出現過。”
“警視廳的暗探,正在跟蹤調查我。”
“不出意外的話,你也在調查之列。”
“這時候,你身邊出現個陌生男子,豬都知道里面有蹊蹺。”
“以高彬懷疑一切的性子,立刻就會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你們身上。”
“是你抗查?還是馮同志抗查?”。
陳真的話,算是給俞秋煙敲響了警鐘。
立刻明白過來,現在哈爾濱的局面,並不如想象中安全,於是同意了陳真的意見。
“不要讓他知道我的存在,紀律你懂,要以代號交流。”
“今天想辦法,讓馮同志在過來一趟。”
“告訴他,蝗蟲二組的成員,就住在南崗北邊的鬼樓。”
“但不要貿然偵查,周圍都是警視廳的暗探,整不好,就露餡。”
“讓他們靜觀其變,等待著我的指示,再動手!”
“烏特拉行動的指揮權,土肥原賢二已經交到松井康川手中。”
“我會想辦法扯他們後腿,給二組製造逃脫的機會。”
陳真說到這裡,忍不住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但也要做最壞的準備。”
“高彬已經佈下天羅地網,斷不會讓他們逃出生天!”。
俞秋煙也明白二組的處境,是死是活,皆看天命。
“還有一份重要情報,需要上報中央和北方局的同志。”
“武藤信義會在三天之後,也就是本月的二十八號,下達重要指令。”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是關東軍準備動手,進攻熱河了。”
“第三軍也會於明天離開哈爾濱,行軍至長城附近,聽說是奔著喜峰口去的!”。
要動手了!
聽到陳真的分析,俞秋煙的心,是涼了半截。
長城前線的情況,她還是瞭解一些的。
她是從北平轉車,來到哈爾濱的。
來哈爾濱的路上,長城關口附近,成千上萬的東北軍,正在山上構築陣地。
可冰天雪地之下,泥土凍的如鋼鐵般堅硬,單憑鐵鍬,怎麼可能挖的動。
而且在去年十二月份開始,關東軍就不消停。
小規模的軍事衝突,每天都會發生幾起,甚至還發生震驚中外的山海關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