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打算聽完了好給那些人報信兒?”秦無病說完便後悔了,老和尚能跟著回京已經是最好的表態了,像他這種忽高忽低的智商想玩無間道,實在沒有什麼意義。
老和尚只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說:“他們也配!”
秦無病不敢再多言,老和尚便如願的坐在他身旁。
隨著車子搖搖晃晃的上路,秦無病緩緩開口道:
“我說你聽,你願意回答便吭一聲,不願意回答便只聽著,我倒也不是非要你答。”
“淮京運河從江南直達京城,中間與黃河有交匯處,但我不明白你們偷河道銀子,攔著王爺修整黃河是為哪般?想來黃河決口對你們的漕運也沒有好處。”
那人像是身上的痛楚劇烈了些,忍不住皺了皺眉。
“我琢磨著,你們漕幫可不是誰想使喚便使喚的,上次為了印子錢的事,你們當街殺了人,府尹大人照樣放了你們,可見你們也是惹不得的,惹不得歸惹不得,你們還沒到目空一切,為所欲為的地步,所以,你們哪來的膽子偷那五十萬兩銀子?”
“我,早該,殺了,你!”那人睜開一隻眼,艱難的蹦出幾個字。
老和尚眼睛一瞪,伸手就掏出藏在懷中的雙截棍,秦無病嚇一跳:“你又抽什麼風?他這樣的……用你?”
“只有他這樣的,才用我!”
“你要麼好好坐著聽,要麼出去騎馬玩,你選一個。”
老和尚哼了一聲收起雙截棍。
秦無病搖了搖頭又看向那人道:
“你什麼時候都殺不了我!可知為何?因為我有天護著!”
老和尚竟認同的點了點頭。
“剛才說到哪了?”秦無病思索著。
“說你有天護著。”老和尚提醒道。
秦無病張了張嘴,吐出一口濁氣,溫和的道:“你閉嘴!”
“你們這個幫派常年與地方官吏打交道,手下又都是窮苦的百姓,一邊苦哈哈的運糧,一邊要將辛苦錢分給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官吏,縴夫拉一輩子纖還是縴夫,扛包的苦力扛一輩子包還是苦力,銀子都讓誰掙去了?只是那些貪官汙吏嗎?你們幫內便都是乾淨的?”
“再說回那五十萬兩銀子,你們被官府坑了一道,便想著從官府身上拿回去,也不分是哪個衙門口的功和過,你們心裡嘴裡天天罵著當官的心黑眼瞎,你們自己呢?那是用於修河道的銀子,修河道有多重要你們不知?水災關係著多少戶人家的性命你們不知?你們的心又幹淨到哪去了?”
“運銀子的船走的是淮京運河,是你們的地盤,你們透過船吃水的情況推斷出船上的東西可能是什麼,大概有多少,這些並不稀奇,稀奇的是你們知道王爺什麼時候下船走了旱路,你們知道船上查檢銀兩的方法,有個內鬼給你們通風報信,你們便真敢行動,還是那句話,你們哪來的膽子呢?若是連襄王爺帶的銀子你們都敢偷,淮京運河上每年上繳的稅銀早晚還不都進了你們漕幫?你們是盼著皇上調兵滅了你們?”
“哦,是了,你們覺得偷銀子這事誰都查不出來!但,有個辦法可驗證是否如你們所想……叫換位思考!若你們是襄王爺,如何看待這起丟銀子的事?”
“你想,不論是誰在淮京運河上動手,能逃過你們漕幫的眼睛嗎?這不是給你們身上潑髒水嘛,你們能幹?這時候你再想誰能有本事偷這五十萬兩銀子?是不是就像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的?所以襄王爺知道銀子丟了,一點沒著急,這都過去多少日子了,我們才來金陵,聽明白了嗎?你們讓人坑了!是誰給你們送的訊息?又是誰說服你們動手?這個人居心不良啊!”
那人渾身一緊,一支眼驚恐的盯著秦無病,眨都不眨,像是在等秦無病接著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