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附近有一棟老舊的宿舍樓。
卓淑霞週一到週五就住在這裡,週末才會回家。
宿舍不大,但被卓淑霞打掃的很乾淨,還貼了牆紙,看著挺溫馨。
程硯坐在客廳的小沙發上,潦草地掃了一圈。
卓淑霞去廚房洗了點水果出來,又要去倒水的時候,被程硯出聲阻止:“我不渴,不必麻煩了。”
卓淑霞就坐了下來。
“你說你是星星的朋友?”
程硯神色如常:“我們以前是鄰居,後來她搬走了,我一直聯絡不上她,直到去年才知道她過世的訊息。”
男人長著一張帥氣優越的臉,加上他剛剛又幫了自己,卓淑霞越看他越覺得他一身正氣,自然而然對他產生了好感,也不曾懷疑。
“那你來找我是?”
程硯開門見山道:“是這樣,我對星星的死因還有些疑點,所以想向您瞭解一下當年的情況。”
卓淑霞面露驚詫:“星星的死不是意外嗎?”
“我現在不方便透露。”程硯眼睛黑又沉,低聲詢問:“當年的事情您還記得多少?”
卓淑霞不由陷入回憶。
其實急診部每天進進出出那麼多病人,卓淑霞不可能全部記得,但對李星星這個孩子印象還蠻深刻。
她記得當年李星星被送來人民醫院的時候,整個人已經是失血過多休克的狀態,當時值班的醫生立馬對她進行了搶救,但最終還是無力迴天,十七歲的少女,如花似玉的年紀,實在是令人惋惜。
李守勤和詹雲夫妻倆趕來的時候,醫生正在宣佈李星星的死亡時間,兩人抱著女兒悲痛欲絕的畫面,卓淑霞至今都還記得,她身為人母,饒是已經見慣了生離死別,也看不得這樣的畫面
“唉。”
卓淑霞嘆了口氣,眼眶有些發紅。
大抵是深有感觸,程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唇線緊抿。
須臾,他才開口詢問:“負責搶救的醫生,您還記得他叫什麼嗎?”
卓淑霞想了會兒才說:“好像是外科的溫曹醫生。”
“您再仔細想想,當時還有沒有一位姓周的心臟外科醫生在場?”
“周醫生?”卓淑霞搖頭:“我記得是沒有。”
程硯皺了下眉,神色不顯。
他這幾天一直在懷疑周禮訊是不是跟李星星的死因有關,可是眼下卓淑霞親口證實當年周禮訊並不在場,難道真是他想多了?
“這兩年您一直跟她的家人有聯絡嗎?”
“那倒沒有,就是逢年過節會問候一下。”卓淑霞一邊回憶一邊說:“星星死後,老李的妻子就病倒了,後續簽署器官捐獻的事宜,都是老李一個人跑進跑出,人都老了十幾歲,我看他可憐,又不認得幾個字,幫過他幾回,這才留了聯絡方式。”
程硯一頓,定定地看著她:“器官捐獻?”
卓淑霞嗯了聲:“當年老李簽了一份無償的器官捐獻同意書,給六個家庭帶去了生的希望。”
這也是為什麼卓淑霞對李星星這個名字印象深刻的原因。
程硯追問:“當年接受器官捐獻的家庭,你還記得都有誰嗎?”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卓淑霞抱歉地笑了笑:“而且這屬於病人隱私,我就算真的知道,也沒有辦法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