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地並不算遠, 以玉連城的輕功,全力施展之下,縱然被山勢地形所阻,半日時間也能抵達。
但他卻是不疾不徐, 只以尋常速度趕路,真氣在體內流轉不歇,永無枯竭之憂。
可饒是如此,放在常人眼中,他的身法依舊快的不可思議。
莫約傍晚時分,玉連城來到了一座小鎮之前。
在步入小鎮的那一刻,他目光向整個小鎮一掃,不由放慢了腳步,自言自語道:“原來在這等著我,本座就知道你們坐不住。”
此時夕陽西下,整個小鎮一片靜謐,聽不見一點人聲,也瞧不見一個人影。
偏偏小鎮建築完整,也沒有屍體、鮮血,瞧著不像是隋兵、義軍或山賊之流洗掠過,叫人摸不著頭腦。
在如血夕陽的映襯下,整個小鎮憑空生出一股詭異可怖的氣氛,就彷彿是一頭沉睡的洪荒野獸,張開血盆大口,只待有人進入,就立時將其咀嚼吞噬。
玉連城呵呵一笑,負手步入小鎮之中。
“嘻嘻,師父,婠婠就說了,像師父這樣自負的人,即便一眼看出這是陷阱,也要一腳踏進來試試。”
忽然間,一道輕靈婉轉的聲音響起。
玉連城已辨認出是婠婠的聲音,面上卻沒有一點動容。
與此同時,腳步聲齊齊響動,宛如陣陣轟雷。
就見長街前後衝出數百條彪形大漢,身著緊裝,背弩橫刀,目中精光閃爍,透露著一股煞氣。而且佇列森嚴,步伐井然有序,顯然是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士,呼吸間已將長街前後圍堵。
婠婠自一間房子中推門而出,宛如林間的精靈,有著超凡脫俗的美。
但與她身後衣飾素淡雅麗、臉龐深藏在重紗之內的女子相比,卻彷彿遜色了一籌。
此女身形婀娜修長,頭結高髻,縱使看不到她的花容,也感到她迫人而來的高雅風姿。
只是她步步生蓮的姿態,便有種令人觀賞不盡的感覺,又充盈著極度含蓄的誘惑意味。
除了陰後祝玉妍外,還有誰人能有這般絕代風華。
婠婠嬌俏的臉蛋上帶著笑意,向玉連城禮了一禮:“婠婠見過公子,師父找人家有事,所以擅自離開大興,還望公子見諒。”
“今天就當你的假期,本座批准了,不算你翫忽職守。”玉連城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
“多謝公子見諒。”婠婠笑嘻嘻道。
玉連城四周環目一掃,眸光猶自在幾個隱蔽處中停頓了下:“都出來吧,就你們的斂氣隱匿功夫,想瞞過本座,還差得遠。”
話語落下,又有數條身影橫空飛掠而出,有的落在屋簷上,有的立於長街處。
一位清秀俊雅、動作瀟灑的中年男子最為引人矚目。他手持著銅蕭,頗有幾分書生意氣,瀟灑悠閒。但雙眸中卻給人一種陰冷之感,似乎只要被他瞧上一眼,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要凍住一般。
此人正是祝玉妍的師叔,陰癸派輩分最高的長老,號稱‘雲雨雙修’的闢守玄。
他身旁有一個桃腮櫻唇,肌膚勝雪的高挑女子,一雙美眸看向玉連城,帶著好奇之色,甚至有種貪婪之意,就彷彿採花賊瞧見美嬌娘一般,卻是陰癸長老聞採婷。
又有一身著金色華袍,輪廓頗美的奇異女子立於另一屋脊。她臉色蒼白得沒有半絲人氣,雙目閃動著詭異陰狠的厲芒,活像從地府溜出來向人索命的豔鬼,卻是“銀髮豔”魅旦梅。
除了陰癸派長老外,還有三人極為顯眼,而且是站在一起,扎堆成群,顯然關係較為密切。
這三人裡,當先是個提著流星錘的壯漢,他額上紋了一條張牙舞爪約的青龍,莫約巴掌大小。身材提拔軒昂,肌膚呈現古銅色,雙眸射出酷寒陰冷的光芒。
若玉連城沒有猜錯,此人就是有‘青蛟’之稱的任少名。
任少名是鐵騎會幫主,江南武林舉足輕重的人物,除了因爭奪地盤而敗在“天刀”宋缺之下外,從未遇過對手。但能從宋缺手裡逃生,也足以讓他自傲。
實際上,任少名的關係十分複雜。